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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崽子终于开窍啦!知道大哥我住在这里少个温床暖被的女人。”盗跖纵身一跃,只见一道白影在血色中掠过,旋即四儿已经被他搂在怀中。
“你放开她!”我往前奔了两步,盗跖勾唇一笑,抱着四儿往后飞身退了十几步。
“啧啧,看着生嫩了些,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教……”盗跖邪笑着在四儿面颊上亲了一口。
“大叔你赶紧放开她,她会哭的,这丫头哭起来吵得很!”无邪看了四儿一眼揶揄道。
“叫大哥,不要叫大叔!”盗跖把四儿往旁边一推,气急败坏地朝无邪大喊了一声。我趁机把吓傻了的四儿护在身后。
“你没事吧?”我问四儿。
“小丫头,香一口不会少块肉的。”盗跖瞥了一眼四儿,把剑支在了地上。
“没事。”四儿摇了摇头,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让你别来吧,还非要来。”无邪拍了拍四儿的背,嘟囔道,“大叔是喜欢你才亲你的,你怕什么啊?”
我闻言心火一烧,抽出靴中的匕首,猛地朝盗跖掷了过去:“盗跖!你都教了他什么!”
“教了什么?教了些男人该知道的事呗!”盗跖笑着用两指夹住了匕首的刀锋,“小丫头,你伤不了我的。”他手腕一动,天水匕随即朝我飞射过来。
“哐——”无邪长剑一挥,匕首已落在几丈开外的草地上。
“看到了吧,我都教了他什么。”盗跖大笑一声,转身朝山谷另一侧的树林走去,“今天你既然来了就到我那儿坐坐吧,我正想找你做笔买卖。”
“什么买卖?”我在他身后喊了一声。
“人命关天的大买卖。”他举了举手中的剑大踏步朝远处的树林走去。
盗跖在山谷中的居所是一间废弃的草屋,草屋的木门大开,屋内空空如也,什么摆设都没有,仅靠里墙的泥地上有一方青色的菖蒲席,席上叠了一堆干草充作床铺。鉴于盗跖的名声,有床的地方我都不太想进。
“站门口干什么?进去啊!”盗跖在我身后推一把,直接将我顶进了屋。“吃梅子吗?”他走到床铺旁大喇喇往下一坐,回身在杂草堆里掏出一小篮长着细白绒毛的新鲜梅子递给我。
我微笑着摇头,趁机挪了两步给自己找了个好逃跑的位置。
盗跖看了我一眼,笑着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青色的梅子。喀拉一咬,汁水飞溅,酸得他龇牙咧嘴,一阵咒爹骂娘。
“你有什么人命关天的买卖要谈?赶紧说吧!”我催促道。
盗跖酸眯了眼睛,一抖肩膀从嘴巴里蹦出一颗梅核,然后转身在床铺上又是一阵乱掏。
这人在找什么?我往前迈了两步,想瞧个仔细。床铺那头却突然飞出一件黄澄澄的东西,我来不及细想已经伸手接住。这是什么?木偶?握在我手心的是一截弯曲的姜黄色杨木,木枝被人去皮打磨,削成了人型。眉眼所雕是个女人,一个齐耳短发,眉头紧锁的女人。杨木曲折的枝节是她高高弓起的背脊,那瘦得只剩一副骨架的身体夸张地扭曲着仿佛在向世人隐藏着什么,保护着什么。
“你认识她吗?”盗跖抱着他的一篮青梅盘腿坐在床铺上,他的眼睛盯着我,神情是少有的认真。
我握紧手中的木偶,胸中一时心潮狂涌。我认识她,我自然认识她,她是我午夜梦回哭着想要再见一面的人。
“你为什么会认识我娘?”我握紧手中的木偶,抬头死死地盯着盗跖。
盗跖亦毫不掩饰地看着我,他起初脸上并无表情,但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我这儿想哭,他那儿却笑得放肆。
“我笑天,笑你,笑我,也笑她。”盗跖望着我手上的木偶,又往嘴里塞了一颗梅子。这一次,他没有龇牙,没有眯眼,只安安静静地吃着他未成熟的酸梅。
我看着手中栩栩如生的木偶,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极荒唐的想法。子归,子归,云胡不归?这恶名昭彰,浪荡不堪的男人不会就是我阿爹吧……这怎么可能?我阿娘至死不忘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他!
“你看什么看!老子不是你那个没用的爹!”盗跖猛地站起身,按着我的脑门就是重重的一推。我正纠结这人是不是我爹,哪里料到他会推我,身子一仰眼看就要摔倒。盗跖快手一伸,没拉住我,反而一把夺走了我手中的木偶,任我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好了,谈买卖吧。”他把阿娘的木偶塞进怀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咒骂了一句,伸手在脑袋后面摸了一把,青青黄黄、湿湿绵绵竟是一手的烂泥。天啊,我刚才真是着了魔,居然还怀疑他就是我爹!
我恶狠狠地瞪了盗跖一眼。盗跖双眉一挑,似是明白了什么,然后姿态极潇洒地在我身旁躺了下来:“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躺着谈买卖,更舒服?”他转头笑着对我说。
我看着他贴在泥地上的半边脸,一时好气又好笑。罢了罢了,这人本就是个异类,我同他置气才是真的傻。
“你想和我做什么买卖?”我问。
“我想问你买一条命?”他笑盈盈地看着我。
“谁的命?”
“我的。”
“什么意思?!”我立马坐了起来。
“我接下来要做一件大事,也许会累及性命。可我这人又惜命得很,还不想这么早死。所以,就想在你这里先买一条命备着。”盗跖双手往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