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牙应声而去,独孤载满把玩着手中尖锐的锥子,箫清让静静地站着,墨色衣袍愈显单薄了。
不大一会,瓜牙找了一个尖的钉子,尖锐的角锋利中散着寒芒,箫清让直接接到手上,冷冷的看了一眼爪牙,爪牙吓得连连后退。
有人给独孤载满搬来椅子,他坐了下来,一个随从跪趴在地上给他垫脚,他的腿在随从的背上惦抖了起来,从容兴奋地看着箫清让!
箫清让拿着钉子,走到被油浸泡的男子身边,嘴角微微翘起,眸色狠毒决裂:“阿问,你跟了我这么久,我从未让你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我亲手送你离去,不要憎恨别人,要怨就怨我无用!”
阿问明明害怕的要死,语不成句:“公子没有您,阿问早死了,来吧,阿问怕不怕的!”
不怕……
脑袋钻一个洞,倒进油,再被点燃,能不怕吗?
箫清让伸手摸着他的头上,握着钉子的手,直接扎进他的头,阿问撕心裂吼的痛叫。
箫清让一双眼睛折射着薄凉嗜血的光芒,他不顾阿问满身油渍,把他的头轻轻地带到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俯在他的耳边,说道:“我欠你一条命。应你的事,我一定信守承诺。”
阿问悲痛欲绝:“公子,阿问信您的!”
箫清让缓缓的松开手,眸中盛满戾气和憎恶,已分不清憎恶自己还是独孤载满。
独孤载满挥手间,他的侍从爪牙直接用手捧起缸里的油,顺着那个钉子扎出来的孔往他脑袋里灌。
阿问痛得面部扭曲,哀哀欲绝,在黑夜之中显得格外凄楚!独孤载满张牙舞爪拍手叫好。
脑袋里灌完油之后,用刀刮去头发,把阿问绑在高杆上,束起高杆前把他的头点燃,一束火光,从他的脑袋那个洞里窜了出来。
摧心剖肝般痛不欲生从阿问口中溢出,悲从心处来,燃烬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人不是人,是牲口是畜生,是想杀便杀,想吃便吃的!
独孤载满见到那火光,欢呼声压过阿问的尖叫声,有人递他一根火把,他高举火把点燃了阿问的脚下,火光轰一下窜开。
呼天抢地,气入肝脾地歇斯底里叫声,在耳边久久回荡,除了扯破嗓子叫,阿问动不了半分,箫清让昂首望他,火光落入眼化着戾气藏于眼底深处。
尖叫声响彻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独孤载满才满意的拍了拍屁股走人,看着他们都离去,我才打开房门跌跌撞撞奔了出去。
杆子咔嚓脆生生的断了,箫清让徒手去接住还在燃烧的阿问,火焰瞬间往他的身上爬去。
从上落下重力关系,箫清让直接抱着阿问摔倒在冰冷的雪上,他抱着阿问在雪地里打了两个滚,身上的火焰尽灭。
肉烧焦夹杂着衣服烧尽的味道,在院子里蔓延开来,我欲搀扶于他,他薄凉的眸色看了我一眼,我立在他身旁,手停在半空。
他把阿问直接抱了起来,走路有些跌跄,一直抱到墙角,我才发现墙角早已挖好了一个坑,坑的旁边,有一棵光秃秃的枣树。
枣树下面埋死人,来年枣子必丰收!
阿问被放了进去,箫清让用手捧着泥土,一捧一捧地将阿问给覆盖了,最后是雪,一层雪夹杂在上面,这块土地跟原来的没两样,就像不曾死人不曾埋过人一样。
箫清让捡起了地上火折子,把火折子扔在油缸里,油缸一下子窜出巨大的火焰,让院子更加亮堂了。
咣一声!
房门再次被关上,箫清让一双手黑乌,被冰冷寒风刺过的脸,没有一丝表情:“人与人生来是公平的,都要被温柔以待,夏候萱苏,你自由了!”
我犹如仰视一样,跪在他的脚边仰视着他:“我一个人走不出燃烬城,自由没有用!”
“有用的!”箫清让微微抬起乌黑的手,指着他房间里的铜镜,“你真的自由了!”
我爬起来向铜镜走过去,看见铜镜里的自己,瞬间扑到铜镜上,双手紧紧地握紧铜镜,不敢置信:“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你应该庆幸,因为只有这样,你才是自由人!”
什么叫恐惧?
什么叫绝望?当自己变得不是自己的时候,当自己变成只有和自己三分相似的时候,这才是最真正的绝望。
我跌坐在铜镜下,喃喃自语的问道:“你每日被如此欺凌,就不想报仇吗?”
箫清让如凉的眸光冷冷的瞅着我:“你自由了,你想做什么做什么,燃烬城你已经不是夏候萱苏了!”
我的手抠在地上,把指腹的皮深深的给抠破了,“沙夏她还活着吗?”
箫清让垂下来的眼帘遮住冷冷的眸色:“听过瘦马吗?”
四周瘦马,是指在两淮盐商的聚居地,盐商富甲一方,生活奢侈可与皇家媲美。他们富足因此也养活了一大批傍其生存的行业,“养瘦马”就是其中之一的行业。
四周瘦马是别人迎合盐商们变态心理需求而产生的新型行当,只要加上四周两个字,此瘦马就非彼“瘦马”。
瘦马者,即窈窈弱态的女子也,养者,即调教,意思就是如同役使凌虐弱小的马匹一般,把yòu_nǚ买回来,养成之后再以高价出售,贫困家yòu_nǚ多为瘦弱,称为瘦马。
用十几贯钱,买来yòu_nǚ,长大之后高价出售,这是一个暴利的行业,在四周城有一批人专门以此为生,四周瘦马因此而得名。
“她去四周城?”我手脚并用的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