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延卿站在门口,伸手欲拉,抬起来怎么也拉不下去,就扯着嗓音问道:“眠迟哥哥,我找的那个神医医术真的不错,你真的不要去看一看?”
独孤倾亦头也没回的说道:“不了,替我好好招待他,在两淮所有的花销费用,全部算在我身上。”
苏延卿张嘴还想说两句,最后没说出口,一方面那个神医是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过来,眠迟哥哥不见他真是可惜了。
另一方面,他总觉得眠迟哥哥好像有太多的心思,刚刚的眼神一点神采都没有,太过吓人,跟死了一样。
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他走进王府之中,拐弯消失不见,苏延卿才转身去客栈,找他的神医朋友。
独孤倾亦去给红色月下美人浇过水,回到满是茶树的院子,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茶香。
他慢慢的洗茶倒水,独自斟酌,独自饮茶,茶香在唇齿之间流动。
独孤云伸手敲在门上,独孤倾亦放下茶杯起身迎接,独孤云伸手制止,“弄了不少云南的茶叶,为父能知道为什么吗?”
独孤云过来落座,独孤倾亦拿着空杯给他倒了一杯:“没有为么什,只不过想着倒卖茶叶,怎么赚更多的银两!”
“真的只是这样吗?”独孤云眼中出现不信:“你是一个不会说谎的孩子,有什么事情不能跟父王说吗?”
独孤倾亦抿茶的动作一顿,漆黑的眼眸淡漠:“真的没有什么事儿,儿臣也已经大了,有许多事情要替父王分忧了!更何况儿臣去京城趟一,花了不下百万两银子,纵然两淮富饶,这百万两银子,也是一笔极大的数目,快抵得上两淮两年的赋税了!”
百万两银子对两淮来说,其实不多,两淮运河每年的赋税,来回的商船,都不止百万两。
还有其他两淮自主营生,收益往往是喜人的,更何况钱庄本来就是银子生银子。
“从京城回来已经将近三月!”独孤云带着一丝试探:“你若是忘不了那女子,或者你放不下那女子,你告诉父王是谁,父王亲自去求亲,定然成全了你的姻缘。”
独孤倾亦慢慢的把茶水喝尽,神色淡漠:“她已经有了心上人,守望毒素已经蔓延,父王觉得儿臣该去残害人家姑娘吗?”
“怎么叫残害?”独孤云其极不赞同:“我儿长相俊美,家世一流,不出两淮定能长命百岁,两淮之中,你是不知有多少姑娘想嫁与你为妻?”
“别再自欺欺人了,父王!”独孤倾亦淡然的说道:“两淮之中怎么样,儿臣心中还是有几分知道的。”
独孤云一下子黯然,很想挥起拳头,砸向自己面前的儿子,但是他的儿子,自小体弱,患有心疾之症,别说打,就是一句重话,他也是舍不得说的。
“你为何要活的如此明白?”独孤云重重地叹息着说道:“为父有的时候,希望你玩世不恭,变成一个纨绔子弟,到处闯祸为父给你收摊子。”
独孤倾亦闻言愣了一下,嘴角缓缓勾起,缓缓道:“看来儿臣让父王失望了,变不成那样的纨绔子弟,变不成让父王爷操心的孩子,让父王少了很多乐趣。”
“你这个孩子啊。”独孤云带着深深的无奈叫了一声。
独孤倾亦反而安慰道:“不要紧的,说不准哪一天,儿臣就变成了纨绔子弟,父王拿着棍子跟着后面追呢!”
“为父倒希望你如此。”独孤云道。
“嗯!”
茶香四溢,陷入沉默。
独孤云从他的房间出来,想着去查找京城哪个女子,转念想去,没有查着,他了解自己养的孩子是什么个性,了解自己养的孩子是有底线的,若是触及到他的底线,他反击起来,是最致命的。
王府里的茶树越来越多,每一颗都得到了精心的照顾。有专门的存放月下美人茶饼的茶房。
林玖瑾拿着账簿对着东西,看着这几大库房的东西,觉得自己的脑壳都在发疼。
浓郁的月下美人香,在他的眼中,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
独孤倾亦从库房里面走出来,身上若有若无的青草味,已经被这浓郁的茶香所掩盖,他走过来直接接过帐簿,随手翻看了几页,道:“两淮今年进贡皇城,捎上月下美人,告诉京城各地商铺,若有云南月下美人进京,全部拦下。”
林玖瑾眉间一喜:“世子,是要把月下美人做成贡品?上贡给皇上,从而大赚一笔?”
独孤倾亦没有应他的话,把账薄合上,重新递给他:“赚的银子你能抽一成,好好努力,怎么身价百倍,就看你贡品怎么写了!”
林玖瑾一脸雀跃:“多谢世子,属下一定把贡品做得漂漂亮亮,将来这么多的月下美人,一定会成为紧俏货,有银子都买不到的紧俏货。”
独孤倾亦点了点头:“就看你的了,你亲自去京城跑一趟,顺便把京城大小所有的信息,过滤一遍带回来。”
“尤其是京城各地,四品以上的人家,有公子小姐联姻的,有公子小姐欲跟谁家联姻的,都要查的清清楚楚!”
林玖瑾雀跃的直接脱口道:“为何要查这些?世子想知道京城有什么动向,可以直接去京机库,那里关于京城的信息,关于整个北晋的信息,是最全的。”
独孤倾亦眼中划过一道精芒:“你若不做,月下美人将来赚的银子你一分也别想拿到!”
“属下去做!”林玖瑾神情一紧:“属下一定打听得清清楚楚,世子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