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红润的头颅,在我的眼帘下如鲜活一般,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都能看到轻微的颤抖。
不知哪来的力气,推了一把桓芜,一把夺过头颅,紧紧的抱在怀中,悲痛欲绝的对他吼道:“他才不会是木偶,更不会是一个行将腐朽的木头,你胡说,你胡说!”
桓芜被我推趔趄,手撑在地上,才没让自己跌趴在地,言辞犀利冷淡:“眼见为实的事情你都不相信,你还相信什么?我们都被他骗了,一直以来他都不是一个人!”
“他分明就是一个人!”我的脑子里不断的否认着桓芜所说的每句话,痛不欲生的力争道:“一定是偃师,一定是他,他不愿意让我和他在一起,不愿意让我和他成亲,所以他弄了一个木偶,把真的他藏了起来!”
“偃师想看见我痛苦,想看见我肝肠寸断,再无人怜惜的样子,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们所说的每句话,绝对不相信,他一定活着,他一定是在活着,这个木偶,不过是你们欲盖弥彰的把戏!”
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头颅,似再抓住唯一的希望一样......
他压了压语气,忧心重重般对我说道:“根本就找不到他,只找到一个制作它的草图,而且这个草图在先前,很多年前已经开始制作,顶级木偶是耗尽时间的。”
“偃师在竭力反对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现在想来是因为害怕你们两个成亲睡在一张床上,所有的一切一切都会被拆穿。在这天下里根本就没有两淮之主,独孤倾亦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
“才不是!”我悲声泣道:“这一切是一个阴谋,是一个阴谋,桓芜,你看不出来这是一场阴谋吗?是一场偃师的阴谋吗?”
桓芜突然对我伸手,从我的怀里把那个头颅直接抢了去,伸手一扔,痛心疾首般骂道:“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就算这是一场阴谋,跟偃师也没有任何关系,这一切大抵跟已故淮南王有牵扯的关系!”
“啊!”声泪俱下的我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抽着那个头颅,在天空上划过一道弧度,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独孤倾亦那张脸,直接被噌破了。
我疯了一般,犹如锥心泣血般疼痛,从地上爬起来,腿脚无力走两步摔一步的往那个头颅的方向奔去。
眼泪控制不住的流淌,我的满心欢喜掉入冰窖,被人冰封起来,还拿刀子一刀一刀的割着,血液凝固疼痛遍布,满满的窒息,让我摧心剖肝地在痛。
快要重新把他揽在怀里的时候,被长长的裙摆袢倒在地,伸手去够,差了那么一些……
成亲的大红喜色,仿佛一下子变成了白,撕心裂肺的全身使不上一丁点力气……
桓芜从我的身后走来,撩袍就蹲在我的身侧,以最残忍,最可怕,最戳心的言语,赤果果的解析着我,向我灌输着独孤倾亦就是一堆木头。
“一个木偶只不过是一根用绳子操纵的木头,现在你所见的就是这样,不管你相不相信,他都变不成人。”
“夏候萱苏,你跟他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姻缘线,你们俩就是情深缘浅,他就是情深不寿,你是他的执念。也许你们在曾经某段时间见过,你便成了他的执念他对你念念不忘,他做一个木偶,守护你来欺骗你,其实他的人已经死了,早死了!”
五内俱焚,再一次尝到生不如死的绝望,趴在地上,慢慢把生的手拳握起来,直接扣在红色的红毯上,把红毯扣出一道印子来,手倦握成拳……
挥手,一把打在桓芜脸上,痛心入骨的质问:“我并没有让你把他拆掉,你为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私自把他扯断了?”
我已经疯魔,不管他是怎么样的,只要是他就好……只要是他就好。
桓芜脸上瞬间浮出五个手指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俯下身子贴近我,手指着不远处的头颅,依然残忍的没边:“我跟你说,他身上有一股死气,你让我把他身上的死气查清楚,查清楚了,我把他给拉开给你看,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自己在质疑他是谁,有了疑问,你没有选择无视,你是选择抛根问底,夏候萱苏,这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没有干涉你的选择,我也不是私自把他扯断,让他变成一堆烂木头!”
“因为我要让你看到一个真相,一个事实,所以他必须要支离破碎,在你面前变成一堆木头,只有这样的真相,才不会让人质疑,只有这样的真相,才能让人看得更清楚,说到底……他变成一堆木头,凶手就是你自己!”
“不是的……不是的……”我歇斯底里的怒不可遏:“我只是害怕他会死,我只是害怕我会失去他……有关他身体的种种,我才带着质疑!”
“我并不想让他死,我不接受他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支离破碎,他是人,不是木头,不是顶级木偶!”
“是!”桓芜重重地应声:“他是木偶,他是一个对你执念极深的木偶,你们的成亲变成了笑话一场,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不管你认与否,都不存在……”
发了疯的从地上爬起,像一个泼妇一样,去撕打桓芜,桓芜没有任何反抗,任我的手掐在他的脖子上,任我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眼神依然坚定,对他的话,保留着最斩钉截铁的坚定:“独孤倾亦早就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是一个木偶,现在这具木偶因为你又不存在了!”
心头疼痛抑止不住,目眦尽裂,眼泪鼻涕横流,脸红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