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被打开的门重新关上的吱吖声。
绫被诸事和悲伤模糊的大脑还依稀记得纱棘临走时带上了门,再次回想再次确认后,事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有人吗?”绫朝门外探了探,只有自己缥缈的声音回荡在青白色的廊道,一丝寒意爬上了脖颈。
“奇怪”绫再次关上了门,满脸困惑。
正回头,一个活生生的人出现在面前,正把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绫倒吸一口凉气,鳞锋犹如子弹般冲刺出来。
“呼你怎么来了”看清了眼前人,锋刃即刻蜕去,绫捂着头从紧张的状态中松懈了下来。
来者正是清奈,正带着点俏皮地微笑望着绫疲倦的双眸。
“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来看我了,难道我还不能来看你呀”
绫略显疲累地拉着清奈的手坐在了沙发上。
而共生南馨的肉茧却着实将清奈吓了一跳。
“这这是什么!?”
绫望了望清奈缩着手指着的培养皿,回答道:“那是南馨。”
“金南馨?上次我见她可没这么有个性”清奈绕的远远的,坐在了绫的身边。
“尤克逃走了,在检查牢房时,被鳞寄生强行共生了。”
“好吧她会这样多久?”
绫向后靠了靠:“道恩先生说,目前找不到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放心吧,都会好的。她们还好吧?”绫愣了愣,转过头凝望着清奈毫不知情的双眼,无奈并低声回答:“香椛死了。”
“啊?”清奈怔住了,半个月前在台岛的短暂相处中,香椛给自己的感觉是一个很好的人,尽管有些地方无法被理解。
“怎么会”
“我们怀疑,尤克,就是艺术家,在我们的伤口上都检测到了赫拉的抗自愈细胞,这种细胞,是只有赫拉和她的人才有的。也是害死香椛的根本原因之一。”
绫神情严肃地呆望着前方,双手撑在双膝,语气凝重。
而清奈并没有作出回应,只是看着绫,就那么看着,过了许久,
“绫”
“怎么了?”
清奈侧过了身,正对绫的侧脸:“就到这儿吧。”
四目相对:“什么什么就到这儿吧。”
清奈低下头,言语中饱含对这残酷世界的敬畏:
“你知道吗,分开的这些日子,每一天,每一分钟我都在担心,担心你再也不会来找我,担心下一次交接情报得来的是我所害怕看到的。所以,就到这儿吧。别再往下走了没必要承受那么多的,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好吗?”
绫把脸埋在手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行。”
“我也,只是个想有安稳生活的女生,我也想像其他人一样,可以不用担惊受怕地谈一场恋爱,可以一切安好直到结婚。凭什么生病的是这个世界,受苦的却是我们阿?”
其实心底早有答案,但清奈还是问出了口。
“别怕,一切都会结束的。”
绫将此刻柔弱如猫般的清奈搂进怀里,闻着那别具一格的发香,感受那熟悉的体温。
有一种女人,肩膀上扛着很多东西,心头也压着很多东西。不论在外表现的多冰冷坚硬。但只要心里的人在面前,就会窝进他的怀里,像只敞开肚皮的猫,像是不再蜷缩的刺猬。
“等一切结束之后,我就带你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过我们想要的平定生活。好不好?”
绫是红着眼眶压抑哭腔说这话的,他明白,那般强大的对手,那样黑暗的战争,不是自己一个区区生灵约定好就能兑现承诺的。
肩膀传来点头的轻柔,绫苦笑起来,深拥的这个女人承受了那么多,将来却还要承受更多。真的很不公平,可是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过弱小。
他的嘴角在笑,他的双目在哭。
“绫”
“嗯?”
“要是以后我们有了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呢?”
“你想取什么?”
“我我想取有深意的,能让我们叫起来就想起现在经历过的这些”
“如果是男生,就叫羽洸明吧,怎样?”
“明好阿!那如果是女生呢?”
“女生”
“要不叫羽洸铃吧,香铃的铃!”
清奈凝视着绫的双眸,感受着彼此的鼻息,说不出的引力将两人逐渐拉进,眼神随气氛温热迷离起来,直至双唇融化那最后一厘的咫隔,离别已久的两颗心脏再次紧紧相触。
“我爱你。”
“我也是。”
直至墙壁上深浅各度的双影交织为一,绽开香瓣深拥共舞。帘外的细碎雨声同昏暗房间里的暧昧喘叹一同息落,剩下两抹苦苦相生地灵魂和对此短暂时刻的不舍之惜。
——————————————————————————————————————————
与此同时,黑夜的彼方——
莘原——
这个位于莘原南疆的破旧大厦向窗外望去刚好可以看见一片随风涌叶的杉林,在那杉林前有一片空旷的青茵,那曾是一个装载着莘原多数人快乐的地方。
黑暗中,大厦的顶楼,一个体态修长高瘦的黑影坐在透着红光的鳞骨靠座上,用微弱而清晰的气声向跪在面前的黑斗篷问话:“杀掉赫拉的人,是你的朋友,是吗?”
黑影掀去那人的斗篷,用一只漆黑如窗外夜幕的眼睛盯着他,重复了一遍:“是吗?”
斗篷里的人睁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