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从山洞里面爬了出来,攀爬下悬崖,又蹚过河流,将藏匿起来的扁担和木桶拿了出来,挑了起来就往回走,一路上回想起刚刚的经历,脑子里面依然如同做梦般不真实。
到最后他还是答应了老野人的交易,因为王朔后面已经感觉到老野人的杀意,才身不由己答应了对方,而且为了互相信任,两人还缔结了血誓。这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缔结双方若有一方违反血誓,灵魂将会被业火灼烧,痛不欲生,直至灰飞烟灭。
缔结血誓的时候,王朔才知道老野人的真名,陆风。不过好在这个名叫陆风的老野人还算有良心,没有对亏待他的意思,老野人承诺只要王朔将那人带到此处,就会将毕生棋术传授于他。而王朔也答应老野人将那人带到他的跟前,并且不会对除那人之外的任何人提及老野人的一切事情,其中也包括自己的阿婆。
闲聊之中,王朔旁敲侧击才让老野人吐露了一些苦诉,原来二十五年前老野人被人陷害,一身修为也被废除后关押在这个山洞,直至今日才勉强恢复一些实力,却也无法挣脱锁链,只好以气御物期许能通过飞落的石子引来高手相救。
奈何只引来一个十岁孩童。出于对孩童的不信任,他只好与王朔缔结血誓。
“那人姓李名淑仪,是江宁棋院幻棋堂的堂主。”
王朔不知道这位李淑仪和老野人什么关系,但老野人用从没有过的温柔语气念这个名字,就知道两人关系斐然。
轻车熟路回到家中,阿婆正在堂门坐着,手里拿着一根藤条,脸上冷若寒霜,眼神很吓人。
王朔将水桶里面的水倒入水缸之中,正准备小心翼翼地溜回房间。
“站住。”阿婆冷冷地叫住王朔。
王朔老老实实地站在阿婆面前,大气不敢出,如同待宰的羔羊。
“回来这么晚,干嘛去了?”阿婆的眼神如同巡视的猎鹰上下扫视王朔,盯着王朔身上成为布条的衣衫和湿了一截的裤腿。
“阿婆,我去捕捉野味了。”王朔有点心虚地回答道。
阿婆将信将疑,凑近在王朔面前,问道:“你捉的野味在哪?”
“山林太密,没追到让它跑了,衣服也被刮破了。”王朔能够感觉到阿婆说话时呼出的空气贴脸而来,这让他呼吸都有些紧张,声音中带着颤意。
阿婆紧紧盯着王朔的脸,似乎要从这个十岁男孩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和撒谎的痕迹,可是结果让她失望。这个十岁男孩此刻的样子完全像个犯错误的孩子,眼神中都带着惧意。
“好了,你先回房间处理一下身上的刮伤,换身干净的衣服,好好休息一下。”阿婆拿着藤条漫不经心地转身离开。
王朔轻轻呼了口气,心里的大石也落了下来,此时他背后的冷汗流到伤口上如同蚂蚁乱咬,需要赶紧处理一下,不过好在这一次没让阿婆发现端倪,不然的话少不了一顿苦果。
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阿婆的身影赫然又转了过来,看着王朔的房门,露出深思。
这两日,相临山峰的江宁棋院可谓是热闹非凡,棋院纳弟子的热潮仍在继续进行之中。江宁棋院甄选考核很严格,而且是非常严格的那一种,对于参加甄选的棋手具有两种考核方式。第一种要经过三次棋术考核,考核通过者方可踏入棋院成为江宁棋院的一份子。当然考核的考官都是棋院精挑细选的弟子,棋术更是高明,难度也非常之大。这一种也是考生都会选择的路径。当然考核越难相对通过后的待遇也会更好。
一般而言,能通过一次考核的棋手,可为杂役弟子。能通过两次考核的棋手,可为外门弟子。通过三次考核的弟子,就是内门真传弟子,前途不可限量。
第二种考核,则是一种捷径,不需要通过三次棋术考核,只需要能够破解江宁棋院山门处的十块石壁上十副围棋残局中的一局,便可通过考核,成为棋院弟子。
破一局者可为外门弟子。破两局者可为内门弟子。可知破一局者尚寥寥无几,破两局者堪称天才。然而纵观当今天下,能破解全部残棋者而无一人。据传言江宁棋院开院千年最多者破局为八局。
江宁棋院的威名太大,到此参加甄选考核的少年棋手成千上万,王朔看着前面黑压压的排队等待考核的少年棋手,他们年纪相仿,都在十岁左右,全都是从江宁府各州县而来的少年棋手,甚至听闻还有从府外之地而来的世家子弟到此考核。
王朔走到棋手考核登记处,瞧见一个微胖男子神态慵懒地坐在那里,于是走上前来,道:“这位师兄,我要登记棋手考核。”
那位微胖男子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瞄了王朔一眼,道:“什么名字?”
“王朔。”王朔连忙答道。
“你要参加哪一种考核方式?”微胖男子又问道。
“师兄,我要参加残棋破局。”王朔认真地回答道。
微胖男子的眼眸微微睁开了一些,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他,然后拿出一块木牌,上面有一个编号,丢给王朔,道:“持此木牌去考核吧。”
王朔正反将木牌看个遍,也没发现木牌有什么不同之处,上面有一个编号,并非雕刻上去,好似上面的编号与木牌本是一体。
十块残棋石壁位于江宁棋院山门处,由易到难,从左到右排序,呈阶梯式上升,石壁呈青褐色,纵横交错的棋线清晰锋锐,石壁表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