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擦掉眼泪,起身叫过太医院的主管御医:“你看,太妃还有”
御医立刻也就明白了,战战兢兢的说:“也就,也就是十来天了。”
“什么”奕明白,自己不能再等了。于是直奔养心殿而去,正碰上赶来慈宁宫路上的皇上。
皇上看到奕于是问太妃病情,奕当即跪下啜泣而言:“回皇上的话,快不行了,若再不封额娘为皇太后,她恐怕将死不瞑目啊。”
皇上显然有点仓促,不置可否的随口敷衍而答:“喔喔。”再无其他明确答复。
如今太妃危在旦夕,奕顾不上许多,他立刻用这个“喔喔”向礼部传旨。皇上知道后,极其愤怒,但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他也不得不传旨:“尊康慈皇太贵妃为皇太后。”静太妃终于带着新封的太后封号合上了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一场春雨,万物都将复苏,奕临窗而立,看着窗外,也许窗外的天边有静太妃的微笑。他暗想:“额娘,您终于可以瞑目了,您终于可以带着皇太后的的名分和皇阿玛在九泉之下相聚了。只要您心满意足的走了,儿子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心甘情愿。”
这件事后的代价也确实很大,奕随为静太妃争得荣耀,却在政治是大大失分。皇上也确实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不久便发布上谕,决定大行皇太后不升太庙,只在奉先殿安置。
奕再也没沉住气,这天兄弟俩发生了极大的冲突。最终,太后的梓宫安奉在绮春园的迎晖殿,皇上迫不及待的发布上谕,借“于一切礼仪多有疏略之处”,解除了奕所有的职务,同时命吏部尚书主办丧礼,剥夺了奕办理亲生母亲丧礼的资格。
仅此还不够,皇上仿佛意犹未尽,又追加了旨意,让奕重回上书房读书,此后不得参与朝政。
政治真是瞬息万变,昨天还是一国军机领袖的恭亲王奕,权倾朝野,一夜之间就变得一无所有,仅剩一个“亲王”的封号,真是祸福荣辱、旦夕之间。这对于奕来讲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加之母亲的离世,令奕开始重新打量这一切,究竟是什么力量主宰了这世间的一切,难道这世间就没有了真情和信任这一段时间,奕熬坏了眼睛,每日闲散在家,只能以游山玩水来打发时间。
自从离开军机处,奕的大多数时间是在上书房度过的,由一国军机之首,到闲散亲王,这个落差太大了,无论是谁都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在上书房里, 有时候和卓秉恬师傅谈论古今,与其他阿哥们吟诗作画,但不再过问政事,表面上闲散宁静,但是胸中的苦闷
皇上看起来是放弃了喜弋,额娘弥留之际不忘为奕的争取。他和她只等着皇上大婚后就可以拜堂成亲。这段时间奕也会时常带着喜弋去买些洋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