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菜的速度很快,只有这一桌客人。
巫山尝了一口葱爆羊肉,脆、香。烧羊杂也是爽嫩可口,一口吃下去连舌头也烫木了。
他不由自主,冲老板比了个大拇指:“好!”
别看他起先在那里吹牛提劲,别人夸奖起来,反而不好意思。
老板把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憨憨地笑着。
一口啤酒喝到嘴里,更觉得舒服。
另一个时空,巫山在跑业务的时候,兜里一般都带着两样的烟,一样留着自己抽,稍微次一户抽。
干爷爷的特供烟确实不少,几大箱呢。欧洛泰分了几条,回到和风还要拿出去几条。几给几不给,自己能够抽的,也不过是一两箱。下一次去顺烟,还得等到过年的时候呢。
所以,能省就省吧,专门让赵明山去买了一条过滤嘴的雪莲,在这个地方也算是好烟了。
“老板贵姓?”巫山先给两个人一人一支,自己点燃,夹了一箸羊杂在嘴里。
“免贵,姓陈。”他把刚才别在耳朵上的烟拿了下来,到桌子上取了打火机吧嗒吧嗒吸着。一看他那抽烟的姿势,就不专业。厨师每天受油烟熏,本身对各种烟雾就觉得反感。
“陈老板是豫州省人吧?”巫山试探着:“我有个战友是那边的,口音和你特像。”
“诶!”他一拍大腿:“只有你猜正确了。我都到这里十多年了,口音变化很大的。”
“很正常啊,因为我喜欢豫州人,对你们的口音也稍微关注了些。”说话间,巫山又把一杯酒一饮而尽:“不行,好几天没喝酒了,再来个一箱放在旁边慢慢喝,喝个痛快!”
“你稍等,马上!”农十师的人和地方上不一样,喝白酒的稍微多一些。
一箱啤酒不晓得要卖一个多星期能不能卖出去。眼看到冬天,就更不好卖了。
“来,小赵,今儿可劲儿喝。”老板把酒搬了出来,两瓶啤酒已经见底了。巫山开了一瓶,干脆不要杯子,直接往嘴巴里灌。
“陈老板啊,咋想到来农十师呢?地方上不是挺好的吗?”巫山小心接近自己的主题。
“没招啊,在地方上没熟人。”他的口音,更接近秦岭省一带:“这里需要人就过来了。”
“哦?不错啊。亲戚也在农十师?”巫山眼睛一亮:“一看你的亲戚在这里混得挺好的。要不然。整个百屯只能有你一家像样的饭店?”
其实,在百屯客运站那边,也还有饭店,不过都是卖凉皮之类的小吃。天气渐冷。那些小吃再过不了几天就只有全部收摊了。
“还好,他在吴政委那里做事。”说起亲戚来,陈老板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
“看来在农十师,吴政委是一把手吧。”巫山故意挑刺:“在我们国家,历来都是政治挂帅。我在部队的时候,政委在很多事情上,说话有分量。”
“一把手?”陈老板不由黯然摇摇脑袋:“差得远咯,再说吴政委都要退休了。他今年都五十五岁,还有几年时间?我都想好了。等他一退休,我这饭店也不准备开了。”
“那不是太可惜了吗?”巫山有些惋惜:“说实话,就像你自己说的,在欧洛泰和可拉马伊的饭店都吃过,真还没手艺比你更好的。再说了。这里就独一家,多赚钱啊。”
“有人眼红着呢!”陈老板叹口气:“上次为了这饭店,吴政委都拍桌子了。”
“老陈啊,又在说我的坏话?”一个顾客走进来:“我啥时候拍桌子了?”
“吴政委,正在说你老人家!”陈老板喜笑颜开把抹布在桌子上擦了又擦:“还是照旧?”
“好你个老陈,我有多老哇?”这应该就是农十师的政委吴纯古了,他在笑的时候眼角难掩一丝凄凉。毕竟岁月不饶人,当年的新兵班长,如今老战友剩下的就只有他在岗。
“吴政委,一起?”巫山站起来,大胆邀请:“我是欧洛泰的巫山!”
人老成精,他肯定是早就听说了这边的消息来的,进门后就一直在悄悄打量这桌。
“巫副专员相邀,这个面子肯定要给!”吴纯古已经把自己桌子上的酒杯和一碟花生米端了过来。
“诶,政委,您放那儿,我给您拿。”老板娘从里屋出来,这也是她今天第一次露面。
“早就和你们两口子说过,别把我老吴当客人。”吴纯古嗔怪道,他扭头过来:“巫副专员,看来你也是个美食家,专门到老陈这里来吃他的拿手菜。”
“哦?”巫山不置可否:“陈老板不耿直啊,让我们自己点的。”
“老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吴政委也是个豪爽之人,自顾打开一瓶瓶酒喝了一口:“巫副专员,老陈这里的老汤牛肉,那简直就是我们百屯的招牌呀。”
“是吗?”巫山神采飞扬:“我是一个标准的吃货,到哪儿都要吃特色菜。”
“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吴纯古上下打量了一眼:“看来巫副专员对穿也很讲究啊。”
“还好!”巫山也和他闲扯着:“身为中国人,穿华服在哪儿都不觉得丢人。”
“巫副专员这次来,不是专门为吃老汤牛肉的吧?”吴纯古起了头。
“吴政委真不愧是做思想政治工作的,一猜就中。”巫山哈哈一笑:“老陈,换地方。”
好像一般的小饭店,老板的房间就成了唯一的包间。
这个卧室把门一关,外面听不到任何动静,确实是一个谈话的好场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