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艳道:“没想到韩公子还是一位当世国手,年纪不大,但是棋艺能有如此修为,实属不易。”
史云扬道:“这位青衣女子也甚是厉害,不过这女子看似柔弱,但却是柔中有刚,棋艺精深异常。”
月无艳道:“便知道各位对这青衣女子有几分兴趣,方才我已托人打听了这女子的来历,才知这女子可不太简单。”
史云扬好奇问道:“月掌柜真是好本事,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能弄到信息,那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月无艳道:“这位青衣女子乃是从六品上礼部侍郎令狐德葇之义女,名为令狐玉儿。平日里极有个性,也颇为有才。师从太子率更令欧阳询之子欧阳通,一手好字,名震京师,只因女子多在深闺之中,因此不为常人所识。只想不到,她竟然会在这里,而且是以自己的婚姻大事作为赌注。”
罗啸成道:“那是她知道没人下得过她,极端自负,不过碰上了韩少爷,恐怕就没那么便宜了。”
月无艳道:“韩公子乃是扬州第一首富韩老爷之子,即便令狐姑娘输了,这门亲事也算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奇缘天成。”
冉倾珞笑道:“现在只希望韩公子能赢啊,这么美的女子,若我是男人,定娶了她。”
众人一笑,不过这笑声顿时便被全场一阵喝彩声打断。史云扬几人好奇,看那棋局,原来韩仑巧落一子,正好将那女子的一片棋子提出,这一下韩仑顿时便占了不小的优势。
在这剧烈的喝彩声中,两人仍然相对而坐,令狐玉儿仍然面带微笑的看着那局棋,丝毫未曾慌乱。韩仑心中奇道:“这女子真不简单,棋风甚好,不骄不躁,即便是败退,也是明阵严伍,丝毫未有所乱。”令狐玉儿仿佛随时都有机会反守为攻,故而韩仑一步都不敢放松。步步为营,步步紧逼。
忽然,令狐玉儿嘻嘻一笑,下了这么久,一直都未见她说话,也未见她皱眉,一笑嫣然,惹人心动。可这一笑带给韩仑更多的乃是奇怪,他道:“你笑什么?”
令狐玉儿道:“我笑乃是因为我高兴,很久没有下得这么痛快了。你确实下得不错。”
韩仑哂笑道:“只是不错吗?”
令狐玉儿道:“不知道这位公子可读《易经》?”
韩仑道:“自小研读,不敢忘理。”韩仑心中想道,这女子又有什么鬼精灵。
令狐玉儿摇摇头,叹道:“那公子你可算是枉读了多年的易理了,易经乾卦语云,‘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公子的棋势可不就像是这翱翔九天的飞龙么。哼,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在你下这一招提子之前本就当收手,转而为守,若如此,此局便是我败了。可惜,你错过了这个时机。九五之上乃是‘用久,亢龙有悔’”这个‘悔’字刚刚出口,令狐玉儿巧落一子,正好落在一个不起眼的入三三位,可是这一子却像是画龙点睛之笔,短时整个死气沉沉的黑子便完全活跃起来。所仗的便是韩仑方才提出黑子之后存在的空地。若将后方那一子灭去,前方的空目便又会尽数被白子占领回来,若是只顾前线,后方那几颗棋子已经连成一线,像是一把尖刀插在后方,随时可成合围之势。
现在无论韩仑落那一子,都将失尽先手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