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进学堂时,学堂里已经坐满了五岁到十岁的孩童。他们坐在结实的木凳上,抚摸着面前光滑的木桌,不时同周围的同伴小声说着什么。
杨秉文迈进学堂时,所有人不由停下了小声的议论。昨天晚上,差不多每个孩童都被家里的大人告诫了一番,要在学堂里好好听先生的话,要不然先生会拿戒尺打手心或是不给饭吃。
有赖于此,虽然杨秉文看上去比较年轻,说话声音也不大,但是孩童们还是对他表现出了十足的敬意。
本来沈凌是想要自己亲自培养那些孩童的,但是庄里的事务太多,每日听路管事的汇报就占去了太多时间,所以她便花高价从县城里请来了这么一个私塾先生。之所以选杨秉文,是他比其他人要开通一些,也能接受沈凌的一些想法。
比如,沈凌建议他可以把那些新入学的孩童根据年龄分为六组,然后分别教授他们不同的内容。还有教授的内容中可以少一些经书,多一些实用的算术、天文地理方面的知识。这些杨秉文都同意了。
沈凌还怕他会阴奉阳违,明面上答应背地里却依照自己的风格行事,因此特地到窗外听了几天,发现杨秉文确实是按照自己的意思照办的,方才放下了心。
她从学堂外面离开后,便信步出了别庄。
正值春光明媚,地里的野菜东一簇西一簇的都冒了出来。放眼望去,就见田野里每隔个十几米就有一人蹲在地上挖野菜。
距离秋收已经过去好几个月,这个时候就是家里比较宽绰一些的佃户也没有多少存粮了,因此家家都会派出一两个人来地里挖野菜,多少能缓解一下家里的口粮问题。
沈凌想到这里不由望向正在庄外操练的两百名家丁,他们正在二十个匪人的带领下练习刀枪棍棒。
在练兵打仗这一块,沈凌自问是门外汉,所以几乎不过问,也不贸然提出什么建议。只要他们带领二百名家丁好好练习武术即可。
如今这么一看,倒也似模似样。
沈凌看了几眼,心思就不由转到了别处。
去年冬天的时候,她借着匪人们去郡城的机会,将空间的时间流速调快了好几倍,原来的十几头小牛立时繁殖到了几十头。
匪人们回来的时候不仅带来了好几车马车,还有几十头死牛。牛皮当即被扒下来给了皮匠,而那些牛肉则被庄里的人吃了好久,剩下的则做了牛肉干。
几十头牛皮放到皮匠那里后,经过日夜赶工,如今已经将两百名家丁所需的皮甲全部制成,铁匠那里也已经打好了两百个枪头,武器和皮甲有了,也是时候带这两百个家丁出去见见血了。
在梅山深处驻扎的那些义军已经在山里安安静静待了一个冬天,如今佃户们都已经开始挖野菜,想必他们存储的粮食也快要吃光了。
沈凌觉得,如果她所料不差的话,只怕早则十天晚则半个月,那些义军就要下山来找他们要粮食了。
自己大可以赶在他们下山之前,与他们硬碰硬一场,摸摸他们的底子。
于是第二天清晨,两百名家丁正在进行早饭前的操练时,就见沈凌披着一件夹棉的斗篷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二十个匪人当即恭恭敬敬给她行礼,在他们的带动下,两百人一齐给沈凌行了一礼,“见过庄主。”
沈凌说声起,等众人都站直以后,方才缓缓开口道:“我夜里忽得一梦,梦见梅山深处的那些义军们突然过来袭击别庄,将庄里的粮食尽数抢光。”她说完这话,抬头看了一眼众人,发现众人在她说到粮食被抢光后神色有了微微的变化,方才继续道,“好在梦里有个老神仙指点了我两句,还教了我一个护身之法。”她说着话,轻轻一弹右手食指,就有一簇火苗飞快的被弹了出去,瞬间就将操练场中的一块大石包裹住,然后几个呼吸的功夫,那块大石就化为了一堆灰烬。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大石不到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化为了灰烬,望向沈凌的目光写满了震惊与畏惧。
沈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满意的看着众人的神情,微微笑道:“有如此神技,你们觉得我们还用怕那群义军吗?”
“当然不怕。”匪人中的一个机灵鬼道,他们二十个人早已知道沈凌的本事,当沈凌露了这一手后,他们虽然吃惊但是因为早前有过一次经历,因此比那些家丁们少了一些惊异,很快就回过神,明白了沈凌的意思。
被那个机灵鬼一提醒,剩下的匪人们马上回过神,“庄主能在梦里获得老神仙的指点获此神技,一定是天佑我别庄。”
“对,天佑我别庄。”众人纷纷附和。
沈凌淡淡笑了笑,提醒众人道:“不过这件事,你们自己知道即可,千万不要告诉旁人。你们都是我亲自选拨出来的亲信,若不然,我也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们。”
众人自然答应,愿意保守这个秘密。
沈凌就笑了笑:“如此,我们就开始商议正事吧!我有心想要杀一杀那些义军的威风,你们可有什么好的点子?”
最先开口的都是跟随沈凌去过汉中的那三十多人中的几人,他们在与盗匪的斗争中有了些许经验,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那个看着腼腆与盗匪们打斗起来却比较勇猛的杨五斤倒是提出了一个比较有用的点子。
“我爹去年冬天去山里打猎时,曾经见过几个义军,听他们说话的意思,似是住在一个特别大的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