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渲一听,心底更是愧疚。
沈容玉看他的神情,也知他已经知晓错了,便也松了口气,劝慰道:“你也不要多想,我不过是想略施小惩罢了。如今即使没能达成目的,在老夫人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也是好的。”
她相信,出了今日之事,老夫人怕是想置身事外,恐怕也难了。太医今日所言,已经证实了大夫人和沈容姝有害她之嫌,更何况那日沈容姝被放回来恰逢太后的赏赐送到。沈容姝一时气愤,当场对她怒目而视,这件事情,可不是沈容姝第二天来跟她道个歉服个软就能掩盖得了的。
更何况,如今在老夫人心中,沈容姝特意送给她的那块冰蟾玉,是为了害她性命用的!
沈清渲点点头,愁道:“可我今日当着四皇子和老夫人的面,提剑欲砍了大夫人,我怕大夫人难以善罢甘休啊!”
沈容玉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无奈道:“你呀,就是不让我省心。若你以后再这么鲁莽冲动——”
“阿姐放心,清渲不会了!”还未等沈容玉说完,沈清渲立即出言保证道。
沈容玉点点头,表情沉重道:“好,阿姐信你所言,不过你今日所做之事,太糊涂了。无论你我心中有多恨大夫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人前也得做好一副慈孝的模样。不管怎么说,大夫人如今都是我们的嫡母,你今日可是以上犯下,若是让父亲知道,绝不会轻饶了你!”
“那我该如何做?”
“你也不必慌张,今日之事,老夫人定会压下来,有我的事在前,想必大夫人也不会多言什么。”顿了顿,沈容玉目光深幽道:“但大夫人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被她接连算计,按照大夫人的性子,怕是迟早要反击的!
“阿姐你的意思是——”沈清渲皱眉,猛的看向沈容玉:“大夫人要对你下手?!”
沈容玉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慌张,自己站了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喃喃道:“这是肯定的,大夫人吃了我好几个暗亏,岂能就此善罢甘休?只是,我还没想到,大夫人究竟会如何反击。难道……”
沈容玉眸光一亮,猛然道:“香脂!”
沈清渲不解:“什么香脂?她不是已经疯了吗?”
沈容玉神情凝重,摇了摇头,“这事没那么简单,香脂确实是疯了,正因为她疯了,这事才显得蹊跷!”
“如何蹊跷?”沈清渲疑惑道。
沈容玉眸光冷凝,冷笑道:“大夫人可不是慈善的人,没用的奴婢,按道理来说应该被丢弃出府才是,可是直到现在,你听到大夫人将香脂赶出沈府的风声没?”
沈清渲摇了摇头,沈容玉冷笑了一声,“对,就是没听到,这才是奇怪之处。一个已经疯掉的奴婢,不丢弃掉,反而继续养在府内,绝对是因为这个香脂还有用处!”
沈清渲不懂这些后宅妇人们的算计,却又觉得沈容玉说的很有道理,故问道:“香脂都已经疯掉了,还能为大夫人做些什么呢?”
沈容玉微微笑了,只是眼底却冷意森森:“那就看大夫人怎么用了!”
疯掉的奴婢才用的更称手,至少,不会破坏掉大夫人的计划,事后也不会背叛说出实情!
沈清渲心里隐约有些不安,“阿姐,可有法子应对?”
沈容玉微微笑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急什么。”
“……”沈清渲深深叹了口气。
沈容玉目光深幽,大夫人都不急,她自然也不会急,只是回府这么久了,有些人也是该动一动了。
“清渲,大夫人的事还得你亲自去一趟,给她赔罪。你去了就说,我罚你跪在祠堂三日,抄写家训,想必老夫人那边已经提点过她了,她顶多是为难你一下,断不会伤害你。”
“是,清渲明白。”沈清渲点点头,他去总比阿姐去的好。
沈容玉淡淡笑了笑,看着窗外透进来的薄弱光芒,眼底一片深意。
老夫人在前厅陪着君千洵和明衍生连用了两杯茶,君千洵便有些坐不下去了。送走了这二人,老夫人脸上的笑容顷刻不见,冷冷的吩咐桂嬷嬷去请大夫人来见她。
大夫人在名竹院发了一通脾气后冷静了下来,便等着老夫人派人过来。
进了屋子,桂嬷嬷关上了门,退了出去。
老夫人闭着眼坐在榻上,手中捻着一串佛珠,神情有些冰冷。
大夫人小心翼翼的上前,给老夫人请了安,老夫人没有任何动作。大夫人不由得有些不安,以往不管出了什么事,老夫人总会顾忌着她的身份,断不会太过为难她才是。
每每她去请安,老夫人必定会让她坐下,让下人上茶,可是今日——
大夫人小心的看了一眼老夫人的脸色,试探道:“老夫人,您找我来,所为何事?”
老夫人眼未睁开,嘴里却发出一声冷哼:“冯氏,你还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大夫人脸色一变,僵硬地笑道:“我不太明白老夫人您的意思。”
老夫人猛的拍了下桌子,睁开眼冷冷的盯着大夫人,怒道:“戕害我沈家的子嗣,冯氏,就你这等恶行,我便能让老大休了你!”
大夫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苍白,她颤抖着嘴唇,瞪着老夫人,一字一字道:“我自问入府十几年来,尽心竭力的管理沈府,老夫人如今平白无故给我安个戕害沈家子嗣的罪名,儿媳真是百口莫辩!”
老夫人冷笑了一声,啪的一声从手中丢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