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诫鞭便应声而落,在静谧的房间里响起“啪”的一声,沈容玉后背的衣服顿时裂了开一道血痕。
“阿姐!”沈清渲一把扶住沈容玉摇摇欲坠的身子,怒吼道。
他清秀隽永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涨的通红,连同一双黑黝黝的眸子都染满了鲜红的血丝。他低头看了一眼沈容玉皮开肉绽的后背,咬着牙冷斥道:“妖妇!”
“扶着阿姐。”他将沈容玉往司桃怀里一靠,一把拽过那丫鬟手中的诫鞭,便冲着大夫人走去。
沈容玉眼睛蓦的一睁,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拉住。
“阿姐!”沈清渲咬着牙叫着,沈容玉面色严肃的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
“哼,沈清渲,你要做什么?你这是以下犯上,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大夫人并不惧,甚至隐隐期待着沈清渲因为愤怒而做出什么不可逆转的事情处出来。只有这样,她的泓儿机会便会越大。
沈清渲望着沈容玉近乎哀求的目光,心里一软,手中的诫鞭便转了方向,对上了那抽了沈容玉的丫鬟。
他冷冰冰的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丫鬟身子止不住的抖着,忍不住便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的开口道:“奴婢名唤倚翠。”
“很好!”沈清渲眼睛一眯,脸上露出阴鸷的笑容,忽的抬手诫鞭落在了那倚翠的脸上。倚翠的脸便硬生生挨上了一鞭,因为沈清渲用了十足的力道,几乎深可见骨。
倚翠感觉到那痛意,捂着脸便在地上打起滚来,哀嚎不止。
沈清渲啪的一声扔了手中的诫鞭,笑道:“我的好母亲,你之前可是最疼爱清渲不过了,清渲想跟母亲讨个丫鬟侍奉,母亲不会不舍得吧?”他将“疼爱”二字咬的极重,眼底的阖着冷意。
大夫人看也未看地上的倚翠,脸色难看极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养了沈清渲这么多年,竟从未看透过这个孩子,当真是养虎为患了吗?
倚翠听见沈清渲向大夫人讨自己,再也顾不得那蚀骨的痛意,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跪着,哭道:“奴婢不愿去侍奉二少爷。”
大夫人冷眼瞧着,缓缓笑了:“左右不过一个丫头,你要我给你便是。”老太爷警告过她,她此时若是真对他们做什么,反而会引得老太爷厌恶,倒不如放过他们一马,恩威并施,她就不信还拿捏不了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沈清渲清淡一笑,垂眸遮住眼底的冷意,拱手道:“那这丫头日后便是我随云院的人了。”言外之意,既是我随云院的人,要打要杀便随我乐意,与你再无半点干系了!
大夫人的手渐渐握成了拳,笑容未变,只是那笑容未曾到达眼底,却还是装作一副很慈祥的模样,指着司桃缓缓道:“我本意是惩罚这个不知所谓的奴婢,清渲你硬是要拦着,如今倚翠这婢子伤了容玉,也确实不能轻饶了她!”
大夫人收回手,目含冷光:“只不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子说是容玉你的人,既是这样,她也做了错事,怕是你今天不能带走她了。”
沈容玉拢在袖中的手下意识收紧,随即脸上便换上了温和的笑意,拂下司桃扶着自己的手,上前两步对着大夫人就是一拜。
“容玉见过母亲。”那盈盈如弱柳扶风的身姿,配上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人不自觉便生出了疼惜之意。可她是大夫人,看到沈容玉这番模样,内心没有任何波动,可面上却早就露出了一副慈母相。
大夫人起身,虚扶了沈容玉一把,垂怜道:“快快起身,你身子骨不好,便是不要如此多礼了。”
“母亲,不知司桃犯了何错,竟惹的母亲动怒?”沈容玉一副不安之色,几乎令大夫人生出错觉,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好像今早那个在朗云阁咄咄逼人的女子不是眼前的沈容玉一般。
“母亲?”沈容玉似有担忧的看着出神的大夫人,轻声唤道。
大夫人瞬间回过神来,同沈容玉笑了笑,拉着她的手,皱着眉道:“这丫头打翻了母亲准备送去给老夫人的素冠荷鼎,你离京已久怕是不知,老夫人最最喜欢的一件事物便是兰花,这素冠荷鼎又极为稀有,母亲托人寻了整整半年才寻到,今日才送来,我都已经同老夫人说过了。”
大夫人放下沈容玉的手,一指司桃,怒道:“谁曾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野丫头,竟将这盆素冠荷鼎给打翻了!”
沈容玉静默的听着,一直等到大夫人话音落下,才转过身,看着司桃,认真的问了一句:“司桃,可是真的?”
司桃一听,连忙晃了晃脑袋,急切的辩解道:“大小姐,不是这样的,司桃没有!”
大夫人眼中仿佛淬了毒一般瞪着司桃,怒斥道:“还敢狡辩,分明就是你这贱·婢所为!”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司桃不高兴了,从小到大她从未受过如此冤屈,如今她可是比窦娥还冤了!
“闭嘴!”大夫人冷冷道:“这里何时轮到你一个丫鬟开口说话了?”
沈容玉挑了挑眉:“母亲,倒不如让她说,容玉也想听听我这婢子到底是何性子。”
大夫人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司桃说下去了。
司桃眼中盛满了倔强,直直的盯着大夫人,眼中充满了不喜,直言道:“小姐,母亲自幼就曾教导于我,人要行的端坐的直,是自己做下的就要勇敢承认,不是,就一定不要被冤枉。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