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带发修行的云游僧人……”听他的口气,身穿盔甲的将士们收敛了杀气,显示出了几分好奇和友好。
在各国,但凡有本事的僧人都很受人尊敬。
当然尊敬僧人的普罗大众中并不包括他们这位不可一世的殿下。
年轻皇子抬手让聚集而来的士兵们退下,很随意地扫过蹲地上的那位:“看出来了,所以并没问你,你继续。”
吴骇很没骨气地在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吩咐中败下阵来,点头道:“好说好说。”
谢宇策审视的目光落在旁边那位始终不发一语的年轻男子身上,抬手让他身侧的年轻将领盯着海纳圣僧。
年轻将领微微点头,便站在吴骇身边:“此地不是久留之地,若大师信得过,不如跟我们来,找一处隐蔽之地,先救下海纳圣僧再说。”
这两人来路不明,至少也得等圣僧醒了以后确认这两人不是敌人,才能放走,否则走漏了风声,后患无穷。
吴骇抬手按在海纳的胸口,因心情颇佳,灌入的元力更汹涌了些,暗中给容玄使眼色,他被邀请了,拒绝还是接受??
“我在问你。”谢宇策又对容玄说了一遍,只见其面容冰冷,身不染尘,颇有种目空一切的淡漠傲然,尽管收敛了气息,却气定神足,颇具威慑力,想看透却怎么也看不透。承天国境内竟有这等人物,若非得道高僧说的是海纳圣僧,他都怀疑此人也是高人,而且更胜一筹。
容玄只冷冷地说了俩字:“路过。”
谢宇策怀疑:“两军交战,妖魔肆掠,此地凶险不是一时,阁下却敢从此地经过,果然神勇。”
“只是路过。”容玄微微皱眉,连短暂的视线接触也没有,便抬脚往密林深处走去,迫于他的气势,将士不敢上前。
“有意思。”谢宇策被挑起了几分兴致,随便吩咐属下看护那位重伤需治的圣僧,自己却看都没看一眼,转身跟了过去,“阁下请留步。”
在他背后,吴骇的笑容僵了半晌。
海纳圣僧发出一声难忍的痛呼,却依旧未能转醒。
谢宇策笑着对容玄道:“前方有迦楼古国的十万大军兵临白露城下,阁下走这条路,定会碰上迦楼古国的将士,到时免不了苦战,不如跟我们走,后方均是我承天国境内,阁下走另一条路,定能避开凶险,不至于沾上魔气……”
容玄冷声打断道:“无妨。我若想走,谁也拦不住我。劝你别耍心眼,否则……”
谢宇策不怀疑这话的真假,傲然一笑,说:“若真是如此,我此刻放你走了,也许会后悔。相逢即是有缘,不如进城一叙,阁下敢么?”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必要。
容玄并未答话。
“……城不能进!”吴骇身边那位年轻将领面上的冷汗掉下来了,小声道,“好不容易出来,殿下何必以身犯险!”
谢宇策道:“若连进城的能耐都没有,就别逞能了,现在与我一道,尚且还能活命,我虽不信佛,却也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
谢宇策的魂魄,哪怕是转世身也魄力无双,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看他连圣僧的死活也不太上心,还谈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简直狗屁不通。容玄斜睨,杀气一闪,道:“你就不担心我是敌人一方的?”
此话一出,周围一阵警惕,拔刀声一片。
谢宇策抬手,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十五岁领兵作战,纵横战场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你是不是敌人一方,我一探便知,就看阁下给不给我机会一探了。”
容玄噗地一声笑了。
眼前这人不过二十六岁,纵横战场也就这么几年,而他虚长几万岁,见识过无数激将法,但谢宇策的激将法,颇有当年的风采,他没能绷住,于是连笑了几声。
容玄端的是长辈样,一向古板严肃,很少笑的,尤其是这种笑法,灿若生辉。
谢宇策愣住了,紧盯着他的脸看。容玄显然知道自己不该失态,收敛神情,身体融入暗林便消失无踪。
谢宇策站在那里良久。
吴骇突然心火往上涌,完全没了救治的心思,元力猛力刺激了下海纳圣僧的识海,便要站起来。
突然,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咳咳……”海纳圣僧咳嗽一声,悠悠转醒,见到吴骇,目露哀求。你救倒是有始有终,别半途而废啊!
“圣僧醒了,殿下,圣僧醒了过来!”那将领毫不掩饰面上的欣喜,赞叹道,“大师圣手,伤势如此之重,竟能救活!”
这边的动静,终于吸引了年轻皇子的注意。
“您怎么样了?”谢宇策看似心焦地大步走近,关怀备至,“不知发生了何事,圣僧怎会受如此重伤?”
海纳圣僧他摸了摸自己胸口,足以致死的伤势,居然这就将近痊愈了,他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惊魂未定,忙道:“贫僧法号海纳,出自虚灵寺,路径贵地,有意降妖除魔,不想实力不济,险些葬送性命,多谢大师相救,不知大师名讳?”
当着谢宇策转世身的面,吴骇笑着说:“我,神医,吴骇。”
隐在暗处的容玄一滞,显然没料到吴骇居然报真名。
“无害大师?您是出自佛门的神医?果然技艺高超,”海纳沉吟片刻,惭愧地说,“贫僧孤陋寡闻,竟是连大师这等医术精妙之能士也不曾听说过。贫僧也略通医术,却远不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