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寨地势高,出了寨子大厅,就能望见数里外的海湾上已经出现了七八条船,以车晨的目力可以清楚的看到其中大的有三艘,一艘也是福船,另外两艘一个是沙船,只不过比他们之前乘坐的要大上许多,显然是一座大型沙船。
另一艘大船样子比较奇怪,船身狭长,大概二十多米长,五米多宽,三桅五帆,船头呈鸟嘴状,速度最快冲在前面。
“这是鸟船?”
这船型车晨之前在资料中见过,正是跟福船、沙船、广船一起并列为华夏四大古船之一的鸟船。虽然真实的鸟船跟资料图上还是有一些差别,但是具体特征很好分辨。
这半天的功夫,四大古船车晨已经见过了沙船、福船和鸟船三种,只差一种广船了。
三艘大船每一艘都仅比混江龙之前的座驾那艘福船战舰小上一点,更不要说还有四条大概在十多米长的小船随行。
混江龙的水寨中除了他的座驾,只有一条大福船可堪一战,剩下的七八条小船上去只能充当炮灰,倒是沙船有一艘大的,不比大福船小多少,但是平底沙船船身低矮,又装不了什么火炮,面对居高临下的福船、鸟船就如同待宰的肥猪一样。所以一般都是作为运输船,不利于水战。
所以大船方面混江龙与对方是二比三,局面对这边十分不利。
混江龙的手下头目们大声喝叫着。
“快上船!”“不要叫那些贼子过来……”
敌船距离岸边仅有数里,不过一柱香功夫就能抵达,混江龙的手下们急的跳脚,才终于在对方走了一半儿的距离时发动了几艘小船,护卫着那两艘大福船朝着敌人迎上去。
湾内水道不过百多米,五艘大船最小的也有二十米长,自然无法灵活的翻转腾挪,对方已经堵在湾口了,于是距离大概二百步,也就是三百米左右的位置上,混江龙两艘大福船上的火炮就对着敌船开炮了。
轰!
船首一尊青铜后膛炮首先发火,一股烟雾过去,就见前方数百米外的海面上被溅起一大捧水花。
这时代的火器精度准头本来就低,船身又在晃动,三百米的距离想要打中敌船,除非是走了狗屎运,要不就是数十座炮齐发,打不中才是正常现象。
混江龙的座驾被两条大船和四条小船包围,战况十分激烈,对方的那艘大沙船竟然朝着岸边过来,船上人头拥挤,显然是打算派兵过来偷袭混江龙的老营。
“不好!”
“这些混蛋冲着寨子来了!”
水寨上一阵慌乱,留守的海盗大多数是老弱,只有军事冯山人和混江龙两个儿子坐镇主持。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冯山人虽然不懂排兵布阵,但阅历丰富,知道这时候越慌乱越容易坏事,于是吊着嗓子大喊大叫。
“慌什么,乱叫什么,没看到两位少当家都在吗?”
吴文远和吴文山兄弟两个被老军师的话惊醒过来,到底是跟随乃父出海多年,经历过不少阵仗的,当即组织起留守的海盗占据有利位置准备防守水寨。
车晨在旁看的摇头,这股混江龙海盗果然是沿海渔民百姓活不下去投靠过来的,除了少数被混江龙带走出击的精锐还算凶悍之外,剩下的都没有一点章法,武艺也都平平,基本上就是拿了弓箭鱼叉的渔民,再看对方已经靠岸的海盗,一个个怪叫着挥舞着武器,下饺子一般趟着水蹿上岸边,朝着水寨扑来,虽然也是混乱,气势却很高,比身边这些混江龙的手下强出不少。
“这是哪里的敌人?”
听到郑铭的询问,在一旁故作冷静冯山人给出了回答,实际上紧攥着扇子,青筋冒出的手已经暴露了这位混江龙手下第一谋士内心的紧张。
“看旗号是陈扁水那个杂碎的手下!”
罗岩听了惊叫道:“陈扁水,莫不是从福建那边来的那股海盗?”
冯山人脸色不好看的说道:
“就是这厮,据说这厮原本是刘香老的手下义子,才十几岁就无恶不作,十分凶残,最喜欢黑吃黑,遇到了货船除了有点价值的肉票,其他人一概不留,一点道义不讲,刘香老死后就在到了南洋一带厮混,最近一年不知怎么的就溜到了台州这边,劫了不少沿海的渔民和海商,仅有几个侥幸跳海活着逃脱。大当家带人驱赶几次,对方却跟泥鳅一样滑不留手,没想到这回竟然跑来偷袭……”
连远在淮安的罗岩都听过这股海盗的凶名,可见其情况还是比较可信的,车晨心里有了决定。通过传讯术跟自己人沟通了一下。
这一会儿工夫,已经有先头十几个敌人冲了上来,靠近水寨百米之内了。
“射箭!”“快射死他们!”
由此可见两位少当家虽然海战在行,可陆战就差强人意了。海边潮湿,弓箭威力本就减弱,而他们又命手下在八九十米的距离上就提前对敌人放箭,结果羽箭飞出三四十米就已经失去了力道,斜斜的坠落下去,即便落到敌人身上,也如同小儿投掷一样,轻轻一拍就掉了,基本上没有敌人受伤。
“快快,再射!”
在两位少当家的指挥下,留守的海盗虽然奋力反击,但是依旧阻挡不了六七十个海盗的进攻,前面敌人已经趁机上前到三十米开外,后面又是一大波敌人紧跟着过来。
“都停下,跟我一起射!”
这时候车晨忍不住站到墙垛上,变戏法一般拿出复合弓,大喝一声,一道黑影瞬间就穿越了数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