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们之所以得到师爷前来迎接的礼遇,还是因为之前盐城一战对天象军的贡献,因为他们的贡献,天象军少死了许多同袍,所以才得到天象军上下一起的感激。以滕云武为首的天象军军将已经去信把消息传了回来,那位直隶总督对于这几个海外旁门小派的修士也有些兴趣,所以才会如此接待。
马车驶进定海县城,到了总督府门前,因为张煌言除了挂名的总督,实职是浙东南巡抚,所以总督府和巡抚衙门就放在了一处。
车晨他们整理了衣冠,身穿现代定制的游戏道袍,低调中带着华丽,除了个别胖子有点滑稽之外,别有一番气派。
总督府特别开了偏门,这已经是很大的礼遇了,通常正门只有迎接钦差大臣或者新任总督才会开启。
车晨他们也懂得规矩,没有感到不满。
把鲁斯等人留在门房等待,在师爷的带领下,连续穿过了几道门,穿越者四人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偏厅,终于见到了那位在现代历史也是传奇人物,著名抗清扶明的爱国将领,与岳飞和于谦齐名的西湖三杰之一的张煌言。
后世张煌言西湖三杰的名声之所以不显,是因为他毕竟是抗清的,所以满清统治时期禁制提到这位,就连岳飞因为是抗金英雄,满清早期又自称后金为女真后裔,因此都被清朝拉下神坛,反而竖起了关羽这尊武圣人,大力推崇关羽的义气和减弱岳飞的民族大义,使得南方江湖帮派纷纷崇拜关老爷,连古惑仔和警匪片里,互相对立的警匪全都拜关老爷保佑,实际上关羽的忠义故事都是三国演义虚构的,曹操也不是戏文里的奸臣。
如果不是岳飞的事迹流传太广无法禁绝,估计现代年轻人也都不知道这位的名字了。
车晨心里转了这么多念头,实际上才一瞬之间,他们人已经跨进了厅堂。
偏厅里一位清瘦中年人身穿道服,腰背挺直的盘坐在云床上。
所谓云床就是道人的坐榻,类似现代的罗汉床榻榻米。从魏晋时期就出现了,魏晋名士谈玄论道一般除了席地而坐,都是在榻上,毕竟那时候现代的座椅还没有出现。而古代皇帝的龙椅其实也是这种座榻的变种。而不是明代才盛行的太师椅之类的造型。
所以才会有皇帝说龙椅不好坐,硬板还不舒服。
坐过罗汉床的人都知道,即使有软垫,这种硬质的床板时间长了是很不舒服的,不像沙发那样可以半躺着靠着软软的很舒服。
宋明两代,文官们私底下是很喜欢穿道袍的,因为更宽松更舒服随性,还自有一番风度,毕竟道家是汉家朝廷除了儒家之外唯一确立正统的宗教,所以清高的文人们除了儒服之外都是穿道袍,而不会有人穿僧袍的。
车晨虽然灵视没有发现对方一点异样,就跟普通休闲品茶的老人一样,并没有什么官威啊之类的压迫感,但是这恰恰说明对方的不一般,达到了道家所言返璞归真的境地。
而且他的心光一进入这偏厅就是剧烈颤动示警,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好在车晨身上有玉蝉法器安定心神,还有心光带来的绝对冷静,倒是没有失态露丑。
上前深躬一礼道:
“想是张军门当面,鄙人东海太阴派车晨有礼了!”
作为方外之人,车晨他们虽然不是出家人,但也是修行中人,按理除了皇帝之外是不需要跪拜的。符箓派的道士没有出家一说,都不是出家人,所谓出家其实是和尚搞出来的,后来全真教也跟着借鉴了佛门的斋戒规矩,才有了出家道士一说,这些跟符箓派没有关系。咱们华夏自古以来就讲究血脉继承,出家这种绝嗣的行为在古代是被唾弃的。
实际上不守清规戒律的和尚有的是,反而没有斋戒的符箓派道士更守规矩更清心寡欲一些。
郑铭他们并没有车晨那样敏锐的感觉,也都一身轻松的随着一起见礼。
一年前当朝天子派使臣到达福建厦门,封郑芝龙为安平郡王、其长子立下泉州大劫、护国岭大捷的郑森为忠孝伯、招讨大将军,另外配合抗虏有功、少灭金国残余水师的浙东巡抚、天象军总制张煌言加兵部尚书衔,直隶总督,巡抚浙东南军事。
督办浙江军事,也可称为督臣或者军门,兵部尚书又尊称本兵,不过张煌言并没有兵部尚书的实职,而且兵部尚书本身品级也不是最高的,所以不宜以本兵称呼。而总督一职是张煌言所有职衔最高的,大明以前有地方总督,可没有直隶总督,这可是清朝后期可与中央朝廷抗衡的一方巨擘,洋务运动以后一般都是由北洋大臣兼任,与南洋大臣并立,为大清国两大支柱,甚至可以动摇满清统治的人物。
当然了现在的张煌言这个直隶总督只不过是皇帝为了增加他的声威以对抗传统文官和安平郑家这两大势力而加的虚衔,基本上没有插手直隶各州府的事务,实职还是浙东南巡抚与天象军总制。
所以称呼这位大明总督为军门最为合适。
张煌言对于这些世俗虚礼并不在意,当然现在也不是清朝时候为了压弯汉人的脊梁而安排了那么多规矩和跪拜礼,实际上寻常百姓们如果不是上了大堂,见了县官的车架都是远远躬身施礼避开就行了,根本没有电视剧和小说里那种县令出行大家当街跪满的场面。
“几位不必多礼,坐!”
张煌言微微抬手,车晨他们也不怯场,大方自然的做到偏厅左右两旁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