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自己知道自家事,虽然也算是申家人,但他毕竟跟申大有早就出了五服,而且当年父亲病故,他们家也是被其它几支欺负的不得不迁往外地,这才有了申屠这个习武天赋不错的小子被他的老师,太湖一位水寨寨主收为关门弟子,系统的学习了武士修炼,为他在三十岁晋级先天武士打下了牢靠的基础。
可以说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可不是依靠申家的关系,更多的是自己的机缘和努力。
按理说申屠自己为申大有卖命这些年有什么恩情也早就还完了,何况申屠付出的远远大于得到的。
所以申屠跟申家和申大有的关系并不如何亲近,归根结底还是申屠心中记着当年年幼时他们孤儿寡母被申家那些族人欺辱,侵占了他们这一支田产的恨,心中有着这样一根刺,申屠自然不会真正跟申家一条心,这些年除了申大有借着宗族名义捆绑之外,更多的是为了让老母和家眷有个安身之地。
在古代中土,因为皇权不下乡,所以宗族关系大过天,宗族的私刑往往要比县衙的刑罚更让族人们畏惧,一个脱离宗族的人往往都会被视为离经叛道的典型,名声传扬出去甚至在大明社会都混不下去。
申屠心里寻思着,如果这次申大有惩处太过厉害,不给他这个先天高手留面子,那么他就宁可脱离申氏宗族,也要带上老母妻儿离开。
反正这些年他也藏了千把两白银的私藏,再加上先天武士的身份,无论在哪里都能混得开了。
这时候,两人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申福面色一变,在梁大官人外出这个时候出现乱子,那么肯定是姓梁的那边出了问题,而且情况还对他们十分不妙。
申福马上跟申屠说道:“我先出去看看,你且不要露面,如果情况不对就直接带上我走,老爷藏的东西隐秘的很,除了姓梁的和我之外谁也不知道,这红毛城丢了也不要紧。”
说着就赶紧出面主持大局,在见到对方竟然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把红毛城给包围的时候,申福就觉得大事不妙了。因为对方竟然还有骑兵。
要知道江南地区向来文风鼎盛而武备废弛,不要说边军那样的精锐骑兵了,就连步兵大多都是样子货,打些小股山寨毛贼尚可,一遇到硬茬子就现了原形。嘉靖年间数百上千官兵被几十个倭寇海贼追着跑砍下头颅的情形也不是没有。
此时对方出动了骑兵,看起来跟草原上的骑兵也差不多了,根本不是只有几十个家丁仆人的红毛城梁家可以抵抗的。
于是申福暂时稳住了梁家上下之后,又心中焦急面上不动声色的回到副堡这间偏房里。至于梁家众人,都被他当做了阻挡敌人为自己逃脱争取时间的炮灰。
对着申屠脸色难看的说道:“情况不妙,这岛上的那位爵爷显然是要把事情做绝了,外面有一队骑兵包围,你我必须先走一步。不知道老六你能在骑兵包围下带我逃出去吗?”
在申福和他的老爷申大有的想法中,淡水这块地方本是无主之地,谁先来的就是谁的,对方的底细他们也查了,不过是海外小门小户的术士出身,就算现在得了爵位封地,难道申家堂堂阁老家族的面子也不给吗?
大不了把梁家人和所藏金银迁走,给他们留一个沪尾村几百户人罢了,却从没想过人家会做的这么绝。
要知道以往接触过的底层世爵,基本上都对申家重视三分,没有像今天这样不留情面的。
他们却不想想,也是你们先把人家派来的官吏驱逐出去,也就不怪人家不给面子,来一个先礼后兵了。
申屠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又一番想法。这岛上朝廷封的新爵爷倒是厉害,竟然不惧申大有的身份威胁,看来自有手段,之后免不了要跟申家斗上一斗,以申大有眦睚必报的性格,肯定也要找回场子,那么我要不要趁此机会脱离申家呢?
不行!
申屠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想法,他把老母妻儿安置在申家族里,虽然是求一个安稳,但也是一种效忠的表示,就跟那些古时候那些君王给强国送上质子一样,家人就是他的人质。不然申家也不会那么信任把黑旗帮这个海外势力交给他来主持。
“竟然还有骑兵,不过如果是开阔平地,面对一队骑兵,我能够战胜,但是却跑不过,要是有个百十人或许就能把我耗死,不过这红毛城后面就是山林,我要是往里面一钻,便是一营骑兵大队伍也拿我没辙。”
申福听了一喜。
“那我们赶紧走,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申屠也不再废话,伸过胳膊夹起比他瘦弱不止一圈的管家申福,飞身出了房门,也不走大路,直接从房顶墙头翻越而过,几个呼吸就从副堡所在城墙溜了下去。
“嘎嘎!发现有人逃走……”
刚出了红毛城,申屠就听见天空上有一阵尖叫不似人语的话响起。
抬头一看,却有一个黑点在头顶上空盘旋。以他先天武士的视力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是一只体型很大的老鸨。
“该死,被发现了!”
申屠不再犹豫,马上夹着申福飞身朝城墙后面林子里奔去。
后面的骑兵马上反应过来,但是先天武士短时间爆发的速度比飞马还快三分,所以追上来的三个骑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钻进树林,而他们在得到命令之后继续回去包围城堡没有进林追赶。
逢林莫入指的是林中容易出现埋伏之外,也是说骑兵这种兵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