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楼兰帝城。
“驾!”
马蹄随风踏过官道,掀起一片飞尘。
蔚蓝苍穹下,帝城七里之廓建得雄奇壮观,铁甲闪锐芒,守卫严肃齐整。每半个时辰,便有巡逻队严格督查。
城门口设立数排关卡,进出城的队伍排得十分长。
苏隐拉住缰绳,在城门口前停下
对面巍巍城墙下正站着两人,轮廓熟悉,笑脸真挚。苏隐翻身下马,走近:“齐师兄,大宝。”
一身白色斗篷的大宝握着制杖,笑得腼腆又矜持:“天师姐姐。”
真是可爱。
苏隐不禁弯下身来,揉揉他头:“大宝长高了。”
大宝微微侧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天师姐姐,师傅说了,我现在是准卦天师,要练习出一身一人之下、师门之下、万人之上的威严凤仪,就少让别人摸头。”
齐凌子毫不客气拆穿:“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了?”
“……”大宝睨他“反正谁也不许摸我头。”大宝低头凑近苏隐,献殷勤“不过天师姐姐例外。”
“……”齐凌子咧嘴,白教这臭小子了。
苏隐揉头,笑得明媚:“好久不见,大宝好像变了不少。”
“啊?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姐姐也不知道,不过大宝变得乖巧了,很可爱。”
大宝腼腆一笑。
苏隐起身,对着齐凌子说道:“师兄,好久不见。”
齐凌子笑吟吟:“小师妹,好久不见。”齐凌子侧头望望她身后“小师妹,你家那口子呢?”
“……他没跟我一起回帝城。”
“那你这一路就一个人回来?”
“不是。”苏隐摇摇头,遂又制止他的问话“师兄,我们边回城边说吧。”
“好吧。”
三人前停着一辆雕刻精致的马车,镶玉嵌宝,极为华贵。显然是为苏隐他们准备的。
视线往后
一队皇卫守在马车后,肃穆齐整,气势锐利。见到苏隐,排首的铠甲恭敬道:“见过苏天师。”
苏隐微微一怔,随即颔首,跟随齐凌子上车。
车轮隆隆向前,向着帝城内城驶去。
“没想到帝城居然迁到了曲鳞,若不是这一路上买得地图,大概我还有耗费好多时间。”苏隐道。
青帘子微微晃动,她掀开遮拦一角,观看外面的风景青帘外街巷车如流水马如龙,过往热闹,来去繁锦。
齐凌子顺着她的视线,微微叹息:“当初的帝城毁成那样,地脉尽毁,地基崩塌,若是不迁移光凭着修建国库便已支撑不起。”
苏隐微微沉默。
齐凌子又道:“曲鳞论风水地脉历史无疑是作为帝城所在的最好的选择,这地方是我亲自挑选的,怎么样小师妹,你师兄的眼光如何?”
苏隐微微一笑:“师兄的道行高深,眼光自然是好的。”
她偏头向外,余光中瞥见酒楼一角一名女子望着她泪光莹然,满目期盼和殷切。苏隐微微一怔,便要作声:“停”车。
“师妹!”齐凌子伸手拦住她。
“师兄?”
“师妹,这帝城近些日子还未太平,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去理会。”
“我不是很明白师兄的意思。”
“数月前太子替你平反罪名这事你是知道的吧?”
“嗯。”想到这件事情苏隐抿唇,陷入沉思。
关于平反这件事情,在赶赴帝城的这些时日她是有所听闻的。
据传言,窃走国之重器开天盘的并不是罪人苏隐,而是当朝四皇子殿下。据传言,四皇子因为笼络卦天师苏隐不成,记恨在心,故意设局陷害苏天师,致使帝主及天师离心,犯下大罪。
殷氏皇谱记载,楼兰太极祖自百年前就订下规矩,卦天师不得参与朝政,不可生出其心,不可与官结缔。
四皇子身为子嗣,无视祖宗之法,此为罪一。
楼兰纲法第七十八条规定,在朝不得结党营私,不得陷害忠良。
四皇子心思不正,勾结同党,陷害卦天师苏隐,此为罪二。
窃走国之重器开天盘,此为罪三。
数罪合并,交予大理寺审判。
……
苏隐心头心头莫名不安:“师兄,方才那名女子?”
齐凌子叹了叹:“想来是来求你当众承认你的罪行,好让四皇子有翻盘的机会。”
“翻盘?”苏隐沉思。
齐凌子开口:“之前在朝堂上呼声最高的两人便是,太子殿下,四皇子。太子殿下虽然贵为储君,但是论母系势力却不及四皇子。”
“可以说四皇子是太子殿下登上那个位置最强劲的敌手,尤其帝主身体愈发况下,这朝堂两派系越发的暗流涌动。”
“即便如今楼兰各处饥荒流寇频繁发生,对派系来说,这些事情都不如谁坐上那个位置最重要。”
苏隐不自禁出声:“九五至尊?”
齐凌子深深叹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利益相连,每个人的命、前途、名声,都押在输赢的那一刻,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谁坐上那个位置最重要。”
“可是师兄,我想你很清楚开天盘是谁盗的。”苏隐心头有些沉重。
“我当然知道盗走开天盘的是谁。”
“我想不明白。”
“你不是不明白,你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齐凌子一针见血“但是自古派系之争,没有真相,只有手段。”
“盗取开天盘,陷害人们崇高的卦天师,容易引起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