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铺锦,门扉,回廊,几人尾追鸦鸦身后。直到柴房,鸦鸦围着地板上旋飞。
“嘎,嘎,嘎。”鸦声不断。
那几块地板并不稳固,贴耳、敲、叩,空心音回荡。
内力凝聚于掌,按压地面。
“呲!”有裂痕破开。
“嘭!轰!”顿时塌陷,谷二疾影一闪。
逐层阶梯,明明显显的地道入口。
谷二盯着殷锦,冷声冷气:“皇太子殿下,这下你有什么好说的?”
殷锦若有所思,闻言眼眸幽意深涌:“本殿,无话可说。”
谷二冷哼,走入地道口,君夙和苏隐紧跟在后。
“殿下,这……”
殷锦低笑道:“柴房密道,刚好是千机楼的人……呵,本殿最近飞来祸事莫非是命犯了太岁?”
“也许人并未在里边。”
“在不在里边,就要看看有没有人背叛本殿了。”语气倏然凌厉,殷锦转眼踏下阶梯“跟上。”
逐层阶梯,一排一排的红油灯。
极其相似楼兰地牢的风格。
苏隐越看眉越沉。
“大胆!来者何人?”有黑衣影卫亮出弓弩,整齐阻拦。
“嘎!”鸦鸦猛地冲身,尖尖鸦嘴啄、夹、伤人。
谷二手掌一拍,霎那间几道气劲强烈扑杀而去。
地道墙面微震。
“擅闯者,死!”影卫抽出弓弩,箭尖对准几人。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殷锦的声音响起。
影卫全一愕,看向声源处。
“太子殿下。”
殷锦似笑非笑,看着他们的目光已然如看死物:“都退下。”
“是。”异口同声。
“嘎,嘎嘎。”乌鸦飞快扑翅,谷二身躯一闪,掠向尽头。
……
玄铁建造的牢,腥味扑鼻。牢内一男一女分别被绑在木桩上,脚镣沉重,血迹斑斑,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的疤痕,让人看着生出一股摧心折肺的疼。
中间有一架火炉,烧得旺盛。“噼啪噼啪”闪出几许火花来,亮得触目惊心。
谷二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身躯一闪,脚一踢,将火炉尽翻飞到行刑者身上。
那人一闪,怒意横生:“你是谁?!”
“我是你大爷!”谷二手掌一挥,霎那间气劲猛浪。
那人也不是吃素的,瞬间抬手折回。
苏隐走到桩前,伸指,眉头顿时一沉:“竟然是……千年玄铁所造。”
“娘子,让我来。”
君夙手势一劈“啪!”千年玄铁锁链竟然断开来。
这人!
竟然能以内力劈开千年铁链。
殷锦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眉心重重一跳。再转头就看见谷二和长木交战,眼底阴霾渐渐凝聚。
竟然是--
“长木。”
简简单单两个字,凭生出一股山雨将倾崩的错觉。
长木一愣,跪下:“殿下。”
顷刻之间一道磅礴气劲扫向他,长木一动不动,顿时身躯斜飞墙上,再重重坠落地上。一只手插紧脖颈,长木顿时呼吸困难。
“殿……”长离微急,正想冲出去却被殷锦拦下。
“擦卡!”脖颈折断声,长木死。
留九睁开眼睛时看见的就是自家主母担忧的模样。
--主母。
眼角泪光点点,她想说话,偏偏喉咙生疼,“嘶”偏头就看见身侧的影七,她扯着哭腔,声音轻低不可闻:“救影七,主母救救影七救他……”
“啪!”铁链全断,君夙接住昏迷不醒的人,影七全身上下疤痕新旧,由此可见被折腾得不轻。
苏隐目光微带沉冷。
“你怀疑是我做的?”身后人声忽然响起。
这声音好耳熟。
留九霎时瞳孔一缩,抬头看见殷锦,喉咙嘶哑凌厉:“他--”
是他。
是他害了影七,是他,就是他。
殷锦忽视所有人,只目光盯紧苏隐:“我若说不是我做的,你可会信?”
“他,就是这张脸。小九没认错。”声音嘶嘶哑哑,混着凄厉哭腔。
谷二面色沉冷:“太子殿下,你还想抵赖不成?”
苏隐压下所有情绪,道:“先救影七和小九。”
“主母!”
寒凉目光一扫。
谷二心有不甘,对殷锦怒道:“明日再和你算账!”
“走。”
转身,离开。
殷锦收回目光,对上牢内君夙的目光,似笑非笑:“他们都走了,千机楼主还不走这是打算和本殿叙情?”
君夙眸光微动,甫唇:“我知道你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哦?”
“我这里有句话要送给你--有些事适可而止,不管千机楼是否存在对你们的统治构不成威胁,日后的恩恩怨怨也不会插手。”
“本殿不是很明白楼主的意思,这小九和影七这事不是本殿做的,本殿还不屑于欺骗你们。”
“我知道不是你,如果是你,这会儿你已经死了。”
望着风轻云淡的千机楼主,殷锦深藏的目光终于露出丝丝的嘲讽:“阁下好大的口气。”
君夙没有辩驳,转身就要离去。
只是经过殷锦身边时,道:“很多前尘我都忘了,但不代表我一无所知。很多东西只是因为我不在意,不深究,不理会。”
“哦,那千机楼主这表面功夫做的还真是不错,至少,很多人都看不出来。”他声调平缓,偏偏能让人听出深重的讽刺。
君夙低笑一声,飘然远去。
身后,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