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一怔:“怎样了?”
瑞宝说:“奴婢也不知道,今儿候爷在外边请客吃酒,回来去了老太太房里问安,百战说的,又是庄姑娘煮了茶喝,回来就又吐又……”
“又吐又拉了?”
“回大*奶话,这回倒没有拉,又吐又晕,对了,候爷说头晕、头疼,吐得黄胆水都出来”
“你们,没去请太医?”
瑞宝着急起来:“大*奶百战说大*奶能治得候爷,上次大*奶都治好了的,让奴婢赶紧来请大*奶过去看看”
王妈妈已经拿了媚娘的鞋子来:“奶奶快些儿罢,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再让他们去请太医”
媚娘一边穿鞋一边对瑞宝说:“报了大太太、老太太没有?有事尽管来找我,又不去找太医,出了事我不是……”
王妈妈咳了一声:“大*奶快些吧”
媚娘不再说话,配合着翠喜穿上外袍,匆匆往东院来。
文锦轩里,徐俊英吐得声嘶力竭,媚娘站在外边,皱着眉等他吐完了才走进去,叫百战去请太医,百战说:“宝驹去了”
房里倒是点了两盏灯,媚娘教拿了一盏到床前,照见徐俊英紧闭双眼,满脸酡红,问百战是怎么回事,百战说:
“候爷午时起在仙客来请客吃酒,散席时只是有些醉而已,扶着还能走路回府,去了老太太房里问安,庄姑娘煮茶给候爷醒酒,喝了几杯,候爷就出来了,仍让我和宝驹扶着走回,那时就说难受,头晕头疼,想吐,走到池子边就真吐了,一直回到东院,一路都在吐,却再没有什么可吐的了。”
媚娘坐到床沿,看着徐俊英,也不知他是晕着呢还是清醒了,想了想还是伸出手,摸一摸他的手、脸、额头,都是凉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又问百战:
“你看清了,候爷第一次吐,有什么东西?”
百战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一直都在吐水,黄胆水”
媚娘看了他一眼:“先是酒,后才是黄胆水——你家候爷大概只喝酒,根本没吃什么食物瑞珠瑞宝,温开水,调一碗糖水,拿来喂候爷喝下去。”
她站起来,指着分放在房间两头的火盆说:“这两日天气晴暖,不用火盆了,开窗,保持屋子里空气清新。让人去熬点白米粥,一会候爷喝了糖水之后,不再吐了,就让他喝粥。他空腹喝酒,先是醉酒,又喝了庄姑娘的醒酒茶,又醉茶,便成这样儿了,没事,会好起来的”
百战一楞:“醉茶?”
媚娘笑了一下,好巧不巧,穿到这个世界之前有个同事就是因为醉茶晕倒,她打电话找医院里的老舅,老舅再找专科医生给她解释了一通,她也才懂。
“没错,醉茶以茶醒酒不可取,有害无益,下次候爷喝了酒,教他不要再喝茶。你跟随他多年,了解他的身体状况,他的胃应该不是很好……”
瑞珠端了碗糖水进来,犹豫着站在床前,媚娘说:“你喂他,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喂”
瑞珠和瑞宝就上前去喂糖水,刚喂完,徐俊英又吐了,把瑞珠瑞宝的衣裳裙子弄脏,两个丫头苦着脸,却也不敢作声。
媚娘看了看身边的翠喜、翠怜:“再调碗糖水来,再喂”
第二碗糖水喂得很顺利,徐俊英也不吐了,瑞珠瑞宝松了口气,退下去换衣裳。
媚娘交待百战:“你看着吧,我先过去了,一会太医来诊看,要吃什么药你们再弄”
百战求道:“大*奶等会儿吧,我怕候爷他、他又要难受”
他搬了把椅子放在媚娘身后,又移了火盆过来:“开了窗有点冷,大*奶烤着火坐会。”
媚娘说:“不必把窗开那么大,开一个小缝儿就好。”
百战忙又去关了窗,仅留一条小缝,回来站在媚娘身边说道:“方才大*奶问候爷的身体,候爷确实肠胃不好……在边关被冻坏饿坏的,大*奶知道怎么治就太好了……”
媚娘额角冒汗:当姐太医啊?姐冒允一下蒙古郎中还可以,真遇上什么严重的急病千万别来找
宝驹和太医久等不来,媚娘坐不住了,徐俊英躺在帐子里无声无息,她让百战去看一下,别一碗糖水灌死了,百战走去仔细看了看,又给掖好被角,过来说候爷睡着了,媚娘便放心离开。
媚娘刚一离开,徐俊英就从被窝里爬出来,靠在床头,把百战叫过去,有气无力地低声骂:
“去请太医就好,又喊她来做什么?上次还嫌我不够丢脸吗?还跟她说些乱七八糟的事……再敢这样,你就别跟着我了”
百战低着头:“小的再不敢了小的只是觉得,大*奶懂得候爷,她只要摸一摸候爷的手和脸,就知道给候爷吃什么管用”
“给我闭嘴”
“是”
百战停了一下又说:“大*奶交待:以茶解酒,有害无益。候爷以后喝酒后不能再喝茶了”
“闭嘴”
“是”
宝驹带着太医回来,徐俊英基本上已平稳下来,不再吐,好多了,太医诊过脉,只说无大碍,开了一个方子,拿了诊金,宝驹又送了回去。
瑞珠和小丫头拿了热水和热茶水来,徐俊英下床洗漱,瑞宝便端来刚熬好的米粥,徐俊英吃了一碗,百战看了,将那太医开的方子扔进火盆烧掉——候爷的脾气,能吃进食物就不会吃药。
正月十四这天午后,甘氏从娘家回来,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