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剑晨也已达先天初附……”王宗超在旁观看,心知评价,剑晨果然不愧师出名门,在青年一辈中,单论内力已比只堪堪达到后天顶峰的步惊云、独孤鸣等人强出许多,而运剑之精,剑术之妙更是无可指摘一招一式,称得上完美无瑕。相比剑圣剑法的凌厉直截,剑晨的剑法虽然杀伤力不强,但却往往在平淡中化腐朽为神奇轻易瓦解剑圣的进招。
但王宗超仍然能够感觉到他剑术之中模仿的痕迹太重了。正如一个人一辈子临摹王羲之的书法,即使模仿到了让人难分真伪的地步也不能说他的书法达到了书圣的境界,因为模仿终究只是模仿。
剑晨的剑意淡泊超然,出招间往往不在争胜,只在求和。但是这种剑意很明显并非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所能拥有,而是属于看破世情的中老年人。事实上他的师父无名当年也有少年意气,快意恩仇之时,曾经剑挑天下剑出无情霸道夺命结下无数江湖仇怨,甚至将当时武林十大门派掌门杀得非死即伤。最终却因积怨过重,爱妻才遭人毒杀。无名这才悔悟当初锋芒太露,从此归隐,淡泊世情。
没有这番刻骨铭心的亲身经历与磨难却偏要学人淡泊无争,剑晨的剑法也就显出斧凿痕迹太过,本应不是剑圣对手。但剑圣却显然不想以内力或者剑意压倒对手,他要胜的可不是剑晨这个人而是要胜无名的莫名剑法。所以他在刻意遏制自己的内力剑意,将一切降到与对手均等的地步,纯以剑招斗剑招。正因为这样剑晨才得以与剑圣打个难分高下,而且短时间看还分不出胜负,因为那已不是一招不慎生死立判的对决,而更像是一场棋弈。
“施主看来也是爱武之人……”就在王宗超凝神观战之时,不虚也走上前和他攀谈起来。之前王宗超与剑圣的短暂交锋,不虚已能看出他的实力深不可测,而且武道拳意也似是偏于绝杀无情,不由也动了规劝引导之念。
王宗超心知肚明,眼光依旧不离场中斗剑,只是一笑道:“在下乃名不见经传的山野村人,苦练武功有成,自然要行走江湖,挑战各门各派高手,闯下一方天地。”
“施主也是年少气盛,料让贫僧想起一位好友当年。他当年也是惊才绝艳,年方十九就击败无数高手,声明大噪……”不虚乃是能言善辩的高僧,自然知道空洞说理难以说服人,适时举出无名当年例子以作劝诫。
王宗超听过后点头道:“凡事过犹不及,在我看来,大师的这位友人行事始终太过!先前过于意气行事,不留余地,而后又过于心灰意冷,消极自闭。大丈夫行于天地之间,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哪有一为则全为,一弃则全弃之理?如此行为处事,可谈不上英雄!”
不虚听得一怔,他可是第一次听闻英雄剑之主被人称“谈不上英雄”,纵然修养甚好,语气也不由带上一丝不悦道:“施主此言差矣,却不知当年东瀛人欲吞并中原,有霸主率领五千精英渡海来犯。
我这好友虽然遁世多年,但仍毅然出手,一人镇守山海关,足足守了一日一夜,五千东瀛人无一人能入城半步,却又无一人被杀,最终知难而退,免去了一场祸及神州东瀛两地的刀兵浩劫,功德无量。这等行事,又如何算不上英雄?”
王宗超闻言仰天而笑:“大师这位友人若非先前力挫十大门派,无数掌门长老非死即伤,致使中原武林一度萧条,又何须一人一剑镇守山海关?可笑他又偏偏对东瀛人手下留情,东瀛人实力无损,野心自然也是丝毫无损,有朝一日,必会卷土重来,后患无穷!大师友人这等行事,已是颠倒本末!
若是我,对同宗同种之人,手下自可留一线生机,至少,也不会教中原武道传承因我而凋零。但若是狼子野心的外人,来一个,我会杀一人,来一对,杀一双,绝无放虎归山之理!宁教虎狼之辈血尽,也勿累吾族同胞流泪!”
言语间王宗超杀气微微外溢,虽然稍纵即逝,几于不可觉察。但以不虚的禅定灵觉,却能感受到一瞬间那犹如万军巍然,十面埋伏的峥嵘险恶,不由心头暗惊,只得叹息一声:“以血还血,以杀制杀,冤冤相报何时休?施主见识独到,心存正念,可惜杀意却过盛了些……”
正谈论间,剑圣与剑晨两人已是分出胜负。只见剑晨白衣长衫上下伤痕累累但基本都不在要害。剑圣全身无伤,但右肩却被英雄剑刺中,右臂暂时亢力下垂,若是持剑则长剑早已脱手,显然是技逊一筹。
剑圣平生第二次落败,神情更显颓然,他心知自己仅仅是剑招被破,若是当真以命相搏,剑术修为远比剑晨高的他必然会是最终活下来的人。但剑晨既然能够破他剑招,也就证明无名依然能够胜过他。
而得胜的剑晨却是诚恳安慰道:“能破前辈剑招,并非晚辈所能而是家师的一式‘名不经传,妙绝巅峰而已。”
剑圣嗓音略显沙哑更见苍老:“不可能我自悟出剑二十二后,除了刚才一战,从未使出,无名又怎可能预知?”
剑晨温言解释:“家师当年与前辈较技,已知剑二十一变化未尽,必有剑二十二之创意!”
自己几十年来的进境,竟然全在老对手的掌握之中。剑圣闻言心知一冷,心知自己是彻底输了。
剑晨又继续安慰道:“为破前辈的剑二十二家师穷思多年,这才想出破解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