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林身如怒海孤舟一般。在重重血潮之间时起时伏,看似随时有可能没ding。但其实始终高高凌驾于怒浪之上,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手中的长剑则左拨右挑,轻易将袭上来的骨兵接挡拨转。守得泼水不进,密不透风。
而xiao王则相形见绌,只是凭着速度闪避了几下,已是明显手忙脚乱,冷不防一把带着长长骨链,弯弧程度极大的镰刀从悄然探出,正好钩中肩膀,深深扎入胳膊,就要将他硬生生拖走。
但也就在此时。他的身形突然模糊了一下,在散发出大量血色烟气的同时迅速缩xiao,转眼间就已变成一个只有不到巴掌大的xiaoxiao木偶。
“是魔偶!?真是狡猾的家伙!”莱因哈特只看得脸上抽搐了一下。他自然清楚魔偶是旧血族十三圣器之一,拥有无与伦比的模仿伪装能力,只要取得模仿对象血液,就可以变化成任何一个人,不过变形持续的时间以及力量要视获得血液的多寡决定。
尤其当魔偶由血族使用时,更有一种独特功能——血族先要将自己全身二分之一的血液注入魔偶。随后魔偶就可以变化成主人形象,从外形、记忆到言行举止以及各种能力。全部与主人一般无二,可以代替主人从事各种危险事务,或者与主人一起并肩作战。不过维持这种状态需要持续消耗储存的血液,当血液耗尽时,也就会自动恢复原状。
损失二分之一的血液,对于血液蕴含魔能的血族来説,这绝对算是一种奢侈的支出,甚至有可能会导致自身等级永久下降。不过只要在血液消耗完之前取回魔偶,就能够取回剩下的血液,并获得魔偶在这段时间内经历的一切记忆,和自己亲身经历过毫无差别。
此时xiao王一下变成魔偶之后,魔偶身上忽然泛起一股符箓清光,仿佛一个空荡荡的xiao世界正在展开,先将魔偶包裹纳入,紧接着蓝紫色雷光泛起。
这却是一个xiao千世界,非常的xiao,xiao得只能容纳进去一个xiaoxiao木偶,不过随后泛起的雷光,却有一种撕裂空间的意味。相比起现实空间,只是幻多于真的镜界空间显然更加容易撕裂。
以四次雷劫一念一xiao千世界的能力,外加雷遁秘法制成的符箓,虽然还没法用来瞬移活人,不过瞬移一个xiaoxiao木偶,却是绰绰有余。
莱因哈特看得面色一变,高喊一声:“休想走!”随后催动领域力量,要强行将魔偶截留下来。
不料一旁的景林忽然一剑发出,凝真破幻的赤色剑芒到处,血色空间竟然出现一连串轻微的粉碎撕裂声,已将莱因哈特的领域再次撕开一角。
下一刻,随着炸开的雷光,魔偶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丝毫踪迹。
一剑之后,景林无奈地摇摇头:“到底还是xiao孩子,做事依然不够周密,差一dian就跑不了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得连一根鸭毛都不剩,本该气急败坏到极dian的莱因哈特反而冷静了下来,双眼微微眯起,目视着景林问道,对方的一系列表现,让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仅仅一名土著将领兼武林高手那么简单。
“别那么多废话了,装腔作势故意迷惑他人这招对我没用。”景林却摇摇头道,“我想你应该还藏了不止一招杀手锏,这就痛快使出来吧。”
“好……很好!那就……去死!”
随着从紧咬的牙关里生生迸出的最后一句话,千万声撕裂空气的刺耳尖啸密密麻麻练成一片,成千上万各式骨兵已密如暴雨弹幕般朝景林当头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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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玩大了,要赶快通知高翔叔……”在黄浦江的一个角落。刚刚从水里冒出头的xiao王手中拿着一个木偶,抹了抹脸上的水,自言自语道:“那个家伙加上路老头。高翔叔可不一定能接下来,还要赶快喊人才对!”
説完之后,他迅速将一张符纸取出,一抖之下化为一只纸鹤飞走。紧接着又取出另一张符纸,凭空dian燃。符纸在燃烧的过程中不断爆出密集有序的连串细微电光,仿佛在发出什么无线电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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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名为“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的精神病院规模颇大,其中病人加上医护人员。人数已有上千人之多。
一个个单间病房之中,关着一个又一个的精神病人。这些精神病人大都对镜痴狂,或者整天对着一个镜子絮絮叨叨述説不停,仿佛与镜中人聊天;或者翻来覆去看着一个镜子,看得津津有味眉飞色舞。仿佛在看着什么精彩电影;或者在镜子前摆着一张撕了一半的棋纸,成天于镜中的自己对垒下棋,有时候还为棋局大声争吵;也有不少人对着一个镜子三跪九磕头,成天虔诚拜祭祷告不止……
总之他们根本离不开镜子,镜子仿佛已变成他们生命的一部分。如果拿走他们的镜子,他们铁定会当场暴走大骂大闹寻死觅活以头抢地,直到有人把镜子送回来为止。
由于极度的关注,他们对于精神病院门口打得天翻地覆基本不加以关注,哪怕自己所在房间的窗玻璃被暴烈的冲击波轰然震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