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雨居内,南宫夫人正由侍婢给她更衣。侍从通禀了她,说是凤云浅来了府中,想着南宫戟不在,遂,南宫夫人便着人给她梳发更衣准备去和凤云浅说说话。她也是知晓以前凤云浅喜欢自己儿子的,虽说她二十几年不曾出门,但因着幻裟会经常讲与她听许多事,所以,外面的事,很多她都知道。昨日她也是听幻裟说凤云浅不傻还回了宫,更是被赐予了尚国令。着实也是让她惊吓了一瞬的,毕竟尚国令可不是普通令牌。凤云浅一无对社稷江山有功,二未救百姓于水火,持着尚国令,只会让众人不服,这浅显道理她懂,皇上怎会不懂。且眼下北狄求亲,实在是不晓得皇上在想什么了。
着穿好衣裳,南宫夫人便准备出去。这时,惜若走来,见到南宫夫人欠身施礼后,便道:“夫人,公子来了,一同的,还有二公主。”
她往昔遵夫人的吩咐去给公子送物什时,偶见过凤云浅两次,虽说如今面貌与四年前变化不大,依旧好看的紧,但那双眼睛和一身如华气质却是和以往不同了,总觉得冷淡沉静了很多,像是另一个人的眼神,但还是带着以前净澈如星的光芒。
而且,往日里,这二公主看到公子就欢喜的紧,如今,站于公子身侧,除了疏离淡淡,还有一股仿若与生俱来的威仪尊贵,再无了稚气笑颜,竟是完全看不出以前痴傻。这真是犹如脱胎换骨的变化,那个只会扯着公子衣袖傻笑的女孩,已经不再了。
听到惜若的话,南宫夫人身子顿了瞬。蓦的想起了昨夜南宫戟的话,莫非,他说的要带自己见的心仪之人就是凤云浅么?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啊。
想着,南宫夫人疑惑的抬步朝着竹雨居正堂走了过去。她倒是不拘也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只要他喜欢的女子,无论是谁她都不会反对。只是,如今她有点不明白若是他喜欢凤云浅,为何以前不告诉她?
到了正堂,刚抬眼朝外瞧去,便见凤云浅和南宫戟一并走了进来。她未见过凤云浅,也未见过凤云浅的母妃。所有关于凤云浅和其母妃的言论,她都是听别人说的。并未有什么好的言论传进她的耳中,若是她不曾遇上自己的夫君,定也是会讨厌凤云浅和其母妃的。但,莫要道听途说的去了解一个人,是自己的夫君教会自己的。看着来人一袭青罗裳,气质如华,身披紫裘披,高贵而绝尘,一双桃花眸子更是好看,南宫夫人不禁愣了瞬。
世人口中的痴傻凤云浅竟是这般人儿么?怎的觉着不符呢?原来一直不避讳的跟着自己儿子的姑娘,是这样的。想着,南宫夫人慈目里浸上了笑意。
这孩子,让人瞧着真是舒服。
看到帘幕后走出的贵妇人,凤云浅蹙眉了瞬,这人是谁?怎的一头白发?正想着,便见身侧优雅而贵气的南宫戟阔步走了过去。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接过旁侧侍婢手中的裘披,为那妇人披在了身上淡雅磁声道:“母亲,我带她来见您了。”
听到南宫戟的话,凤云浅当即反应过来,原是这人是他母亲,想着,凤云浅拱手施礼道:“云浅见过长荣姑母,姑母安好。”
‘我带她来见您了’?什么意思?不像是身体不适需要她看的样子。
听着南宫戟和凤云浅的话,南宫夫人当即眉眼欢喜的走到了凤云浅面前道:“这孩子,都是一家人,不拘这些,来,做我旁边。”
她温柔而暖和的双手抓着凤云浅的冰凉纤瘦的手,似是发觉凤云浅的手怎的这样凉,遂,坐下后,她招惜若拿来了手炉,将凤云浅的手捂在了热乎乎的手炉上,后又将自己的手覆在了凤云浅的手背慈蔼道:“早先我还说入春暖和了,没想竟会又下了雪。手这么凉,怎也不拿个手炉捂着?”
看着南宫夫人的动作,凤云浅心中闪过一丝怔然。这人好温柔,想着,凤云浅却是依旧淡淡疏离道:“出来的匆忙,忘了带,不碍事的。”
话罢,她抬眸瞧向一旁优雅坐下的南宫戟。却见他只是淡漠温温的看着自己,修长的墨眸里满是无法探究的深不可测。见此,她微微蹙眉,他,想做什么?难道就只是让她和他母亲唠家常?
“哪能不碍事,女儿家不能着冷了,对身子不好,以后可莫要忘了。”南宫夫人说着,见凤云浅与南宫戟两人互相瞧着对方,心里高兴,却还是疑惑着。
将聊了会,凤云浅想着青鸾和濯叶还在外头冻着,便起身道了告辞。南宫戟以送她为由,便也同她出来。见他不发一语,凤云浅几乎确定南宫戟绝对不是颜术。
“本宫能问夫人忧的是什么么?”他的母亲,看着也没什么忧愁,为何他会谈到解忧?
“家母之忧暂解,公主不用担心。”他淡雅磁性的嗓音落下,听得凤云浅嘴抽,并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让她别问了么。
想着,凤云浅自袖中拿出那日和幻裟要的纸飞机,抬步挡在了他的面前道:“侯爷可知这是何物?”说罢,凤云浅将纸飞机给他看。
瞧着眼前物什,他淡漠半晌,寡淡道:“不知。”
听到他的回答,看着他睁眼说瞎话,凤云浅耐性渐失道:“侯爷可莫要揶揄于本宫,昨夜幻裟往宫里给太后送火灵芝,经一番原因,她可是说你会折这物件,难道幻裟是在骗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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