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似乎显得沈韵想跑路。
粗看上去,现在跑路的话就不会被两个灵能力者看到,也不会揭穿他们三人在新干线上遇到的事实。
毕竟当时她在新干线上当着两个“灵能力者”的面说出了“斩妖除魔”这种话,结果被发现自己其实在虚张声势——
那就相当的丢人了。
然而换个思考角度,就算不躲也不会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失。
实际上就算被发现了也无所谓。
顶多是丢脸。
(就算是丢脸也无所谓。)
沈韵在两个灵能力者踏入店内的瞬间,就立刻做出的戴上帽子,低下头看平板电脑——这些举动,全都是为了表达出一个“我挺在意自己的面子,但是也不是特别好面子”的态度。
毕竟一个要脸的人会比较让人放心,而完全不要脸的厚脸皮反倒是会惹来他人的提防。
就算没有表达出来,甚至没考虑到这些事情,但是在内心的深处也会因为这种减分的行为造成后续的一些决定上的误差。
虽然这些误差相当细小,甚至很多时候都显得无所谓,但是沈韵在意的就是这些细小的地方。
这是在“一日循环”中锻炼出来的习惯。习惯引出的判断。
而判断则带来正确的结果。
沈韵坐在椅子上,低头玩着手上的平板电脑,花了不到一分钟就想到一个唬烂梗。
(如果带着平板电脑穿越到异世界……算了,这个梗感觉超蠢。)
有洙川空汰在路过麦当劳的窗外时发现了坐在店内的皇昴流时,心情是相当复杂。
不仅仅是随便乱跑就能见到皇一门家的少主,或者是这位少主居然在快餐店里面剪式神这件事情给他带来了巨大冲击,还有对皇一门所拥有的阴阳术的无力感。
(居然只要坐在便利店里面,拿着一把剪刀一堆纸就能剪出来大量的式神?这也太厉害了吧。)
换个人看到这一幕的话,绝对要妒忌死了。
制作自己的式神,是一个合格的阴阳师的必修课。
可以说,一个阴阳师持有的式神数量多寡,或者是式神的质量,基本上可以作为这个阴阳师实力判断的依据。
当然,花开院龙二这种怪胎不在这个判断之内。
有洙川空汰的脑子里不单单跳出了花开院龙二这个对照组,还想到了自己的师兄在从恐山修行回来后的抱怨。
(“别说妖怪了连人都骗,花开院龙二这家伙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看样子自家的师兄被骗得有够惨。毕竟师兄当时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在说“如果我的老师不是星见大人,绝对要拿花开院龙二的名字诅咒他。”。
结果当然是被星见大人赶去面对毘沙门天的雕像,对着毘沙门天脚下踩着的恶鬼念了整整三天的经文。
可是花开院龙二就是能用这种欺诈手段,用自身不高的灵力在恐山修行期间和土御门家的那个天才并列。
(这种时候惦记着这些天才也不是什么办法。)
有洙川空汰调整心态,向着那位正在剪纸的皇一门少主走了过去。
鬼咒岚挡下了他前进的脚步。
她从体内拔|出的“刀”现在已经不见了。
看来不懂人情世故的巫女也有着“不能将危险武器带入快餐店”的一般常识。
鬼咒岚看着沈韵问道:“为何你在此地?”
沈韵抬起了头,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边上的位置。
“自己搬椅子。”
(然后,该怎么解释这个情况呢?干脆全部甩给夜斗算了。)
在沈韵决定将所有的责任都甩给夜斗的时候,这位偷走了天生牙的祸津神再一次的遇到了毘沙门天。
这次这位女武神没有发现夜斗和雪音。
从天而降的神明正在认真倾听着自己信众的讲述。
那是一位女性。
苍白脆弱,如同冬日的枝头残雪,在阳光下摇摇欲坠。
残雪随时会落到地上。
她随时会死去。
就是这样一幅活着反倒是令人称奇的女性。
“毘沙门天……神明大人,”这位女性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请求,“请您杀死祸乱京都的凶手吧。”
“我……”毘沙门天不能答应这个请求,但是却没有如同所有的神明那样袖手旁观,或者是假装没这么一回事,反正高天原的正统神明不会回应所有的愿望,无视了这么一个愿望也无所谓。
但是这次毘沙门天不能无视这一次的请求。
如果要分类的话,天属于善良守序阵营的毘沙门天无法拒绝保护人类的决定。
“这次的加害者是妖怪,神明不与妖怪开战,这是‘天’做出的决定。”
在高天原的神明头上还有一位“天”,这位“天”是绝对的正确。
“天”以下的神明没有谁敢当面打“天”的脸。
暗地里做点小动作也就算了,如果正面打“天”的脸,怕是就直接被“换代”了。
神明依照人类的信仰而诞生,当这个神明染恙抱病或者犯了大罪,就会死去。但是这个神明还会依托于信仰再生——
这个过程,就是“换代”。
然而再生的神明是新神。
正当来说,对于他人而言,无论换了几代神明,只要还是那一个就行了。
但是对于神明来说,“换代”就等于自己死了。
丧失了所有记忆的自己还是自己吗?
这个问题就连人类都没有答案,何况是神明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