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他都不记得……他现在拥有的权力,地位,甚至是智慧和能力,哪一样不是我给他做铺垫,哪一样不是我培养的?”
“控制他怎么了?对他抱有期待怎么了?想让他成长为我想要的那个样子又怎么了?咳咳……”
“爸,您别激动,别激动……”
温畴连忙拍了拍温良宇的背。
“我为他做的事情,他全盘接收,我现在老了,我想要回报不行么……他这个没良心的崽子,对我到底有多大的仇,是不是我死了,他都不再关心……”
“……”
温畴和萧紫烟看着靠在病床上的老人,他浑浊的眼里竟噙满了泪水。
俩人心有不忍。
虽然身为温年的父母,但温畴和萧紫烟心里都无比清楚,对温年的付出,温良宇这个祖父所做的要远远超过他们。
萧紫烟抿了抿唇,她连忙深吸口气,而后劝慰道,
“爸,温年是总统,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平日里总统的工作有多繁忙。他可能就只是忙,所以没来得及过来看你。”
“这种话,你觉得我会信么?”
温良宇喃喃道,
“他一直都是个很细心的人,如果躺在这里的人是宋离离,而不是我,你觉得他在乎那些繁忙的公事?”
“……”
“他能为了宋离离跑到m国,能为了宋离离对我用计,能为了宋离离不顾颜面,不顾群众的眼光去举行什么花房婚礼,倒是对我吝啬起来。”
温良宇这般说着,浊泪却是停不下来的往外流。
萧紫烟和温畴还是第一次看到温良宇这样的伤心。
这个心比天高,比海深,这个平日里强势强硬惯了的老爷子,突然就脆弱了起来,这让萧紫烟在心疼老人家的同时,对宋离离的偏见愈发深刻。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此时,他们所谈论的“不孝”的,“忘恩负义”的对象,就在门外。
琥珀双眸沉着,像是有万千思绪,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终究,他没有进去,掉头径自下楼。
潘琴见温年上楼后没多久就又下来了,忙道,
“年少爷,您这才刚回来,就又要走了?”
温年没说什么,连看潘琴一眼都没有,就径自出去了。
潘琴站在原地,看着温年离开的身影,目光定定的……
“阿琴,你在和谁说话呢?”
萧紫烟似乎是听到潘琴说话了,随口问了句。
“夫人,年少爷回来了。”
潘琴淡淡道。
萧紫烟整个人一惊,赶紧下楼,“人呢?”
“他上楼后没一会儿就又下来,刚才……出去了。”
潘琴说完,萧紫烟就赶紧追了出去,出了玄关,就看见温年的林肯车扬长而去。
“温年!”
她冲着车子大喊了一声,然而这并没有改变车子消失在视线里的事实。
萧紫烟又连忙回屋,拿了手机给温年打电话。
温年接起的速度倒也挺快,
“妈。”
“赶紧给我回来!你爷爷就盼着你回来看望他,好不容易回来,这就又走了,你什么意思啊?”
“我看他老人家没什么问题。”
“什么叫没什么问题?刚才你爷爷都哭了!”
“……”
“阿年,你何曾见过他老人家哭过?这辈子从来都是他让别人哭!”
“是啊,这辈子都是他让别人哭,现在,该轮到他自己哭了。这样也算老天爷很是公平。”
“温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有今天,不全是靠你爷爷给你支撑!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典型的忘恩负义!”
萧紫烟从来没有这样严厉的指责过温年。
只是今天看到温良宇那伤心的样子,实在也是有些生气。
“只是娶一个自己想娶的女人,就是忘恩负义?”
“只是不接受那个让你神魂颠倒的女人,你就连基本的孝顺都做不到了?”
“妈,那日你去总统府,我听说……你动手了。”
温年淡淡道,倒是并没有带多少斥责的成分,顶多算是阐述事实。
然而这样就已经让萧紫烟怒火中烧了!
“是不是宋离离和你说的?我那也算动手?”
“不是。”
“你不要再维护她了!这个女人怎么看都是居心叵测!我真不知道你着了什么魔!她就是在挑拨你和我们之间的关系,阿年,你这么聪明难道……”
“妈,您现在太过激动了,等您什么时候情绪平稳一些,我们再联系。”
温年温和的说完,而后挂掉了电话。
他看向窗外,浅浅的吸了一口气……而后长长的吐出。
在听到温良宇略带哽咽的话,温年心里不是没有触动。
但……没法面对。
对于温良宇来说,是因为他的栽培和心血,才有了他温年的现在。
可温良宇却始终忽视了一个问题,他的栽培,心血是不是温年想要的……
这种强加给他的东西,他还要感恩戴德,这又是什么道理?
温年无法苟同,也实在没有办法去体会温良宇的“良苦用心”。
……
萧紫烟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后很是颓丧的坐在沙发上。
温畴站在楼上,便看到妻子扶着额头,很是愁苦。
他走到妻子身边,“怎么了?”
萧紫烟便把温年来过的事情和温畴说了,包括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