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吃完晚饭,你妈妈就要回家给你爸爸做饭了,那个时间,正好可以去陪隔壁那位哥哥,怎么样?”她笑得跟一只狐狸似的,眼珠里透着精明的光。
凌寒羽,你对我凶可以理直气壮地凶,那对小孩子,总不会这么凶了吧?
傍晚,渐渐来临。
“很抱歉,凌少爷,您的腿……我们尽力了!”一群医生站在病**前,纷纷对着他鞠躬。
这等于是宣判了他的死刑!
他宁愿死,也不要做一个坐在轮椅上了却余生的残废!
“不!
撕心裂肺的怒吼。
“大哥哥,你怎么了?!”一只肉肉的小手推着他的肩膀。
意识渐渐清晰。
入眼,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的另一只手上打着石膏,脸上还包着一块纱布。
“你是谁?”他沉声问着。
刚才……原来是梦。
凌寒羽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嘴唇苍白,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
“我叫小源。”脆脆的声音响起,惹得凌寒羽更觉心烦。
“出去!”他连看也不看小男孩一眼,侧身躺了回去。
冰冷的声音让小源缩了一下脖子。
但只是一下,小源眼中的畏惧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好奇。
他脱掉自己的拖鞋,努力地攀上对他而言有些高的病**。
感觉到病**的微微塌陷,凌寒羽下意识地翻回了身,却好巧不巧地把小源给撞下了**。
“啊——”小源小声地倒抽了一口冷气,用没有受伤的手去碰了一下打着石膏的手臂,目光中带着一丝安心。还好,没有摔断了。
看到这副场景,凌寒羽没办法再继续无视他了,单手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斜着眼睛看向小源:“还活着不?”
“活着活着!”小源吃力地站了起来,目光中闪烁着欣喜:“大哥哥,你在关心我吗?”
“哼!”凌寒羽从鼻尖发出了一声冷哼,正想趟回去,想了一想,还是没有躺回去,出声说道:“你是谁家的小孩?赶紧出去,不要在这里吵。”
“我不会吵你的。”小源乖乖地说道:“我就是来陪陪你。大哥哥,你如果要睡觉的话,那你就睡吧,我不会打扰到你的。这样的话,如果你再跟刚才一样做噩梦,醒来如果看到我这么可爱的脸,心里一定就不害怕了。 ”
凌寒羽的眼眸闪了一闪,却还是侧了下脑袋,皱着眉头:“听不懂我说话吗?出去!”
“不要嘛!”小源再次攀上病**。
这一次,凌寒羽吃了刚才的教训,没再动,免得又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毛头给弄摔下去。
小源终于成功地坐在了**上,爬到**位,对着凌寒羽“嘿嘿”一笑:“大哥哥,你要睡觉,小源也要睡觉了,我们一起睡吧,这几天小源都只能一个人睡觉,今天终于有人陪小源了!”
这小兔崽子好像真听不懂人话!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刚要大声呵斥他,却听到病房的门打开的声音。
江小塔端着医用托盘进来——打针时间到了。
“小塔姐姐!”小源的眼睛亮了亮,毫不顾忌地说道:“你还说大哥哥很凶呢!大哥哥明明对我很温柔啊,刚才我不小心摔下去,大哥哥很担心我呢!还让我跟他一起睡觉!”
江小塔脸上闪过诧异。
她还怕小源吃闭门羹呢,没想到凌寒羽居然这么温柔?
江小塔诧异,凌寒羽更诧异,扭着一张脸看向小源,像打量怪物一样打量了小源好一会儿,才微微地摇了摇头。
对这小兔崽子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他还是保持沉默吧!
“打针了。”江小塔脸上虽然是面无表情,但心里满是欣喜。
看来她找小源来是对的,她早该把小源喊过来了。
“小源,你先回去,大哥哥要打针了。今天大哥哥发烧,身体不舒服不能陪你玩,你明天再来陪大哥哥好吗?”江小塔一脸温和地对着小源说道。
凌寒羽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好!”小源乖巧地答应,跟凌寒羽道别后,很快走出了病房。
病房的门刚一关上,凌寒羽的双眸就紧盯着她看,目光有些阴森森的,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你干嘛这么看我?”她侧了下脸,将医用托盘放到了**头柜上。
“那小孩是你叫过来的吧?”凌寒羽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不悦。
“是啊。”她大方地承认:“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小男孩。让他陪陪你,你可能心情会好一点……”
“谁让你自作主张了!”凌寒羽沉了脸,脸色很不好看:“你给我出去!以后再这么自作主张、自以为是,你就给我滚!”
自作主张……
自以为是……
滚……
她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地褪去。轻咬了下唇,她的脾气终于忍不住蹿了上来。
“凌寒羽!你别太过分了!我是为你好,要是不为你好,我犯得着留下来值班,犯得着故意找人陪你吗?你还真别以为自己有点身份,就无法无天了!”
“我老实告诉你吧!我之所以晚上也留下来照顾你,是因为根本没有护工愿意来护理你!”
“你的躁脾气,你以为有几个人能忍得了?!”
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把积攒了好久的怒气全都变成话吼了出来。眼看着凌寒羽的脸色越来越黑,她哼了一声,这才停了话,却是转身就走。
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