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黑奴胯下一匹黄骠马,在箭靶八十步外,急速狂奔。
“咴……”
黄鬃马一声嘶鸣,高高跃起,在天空之划出一道弧线。
黑奴自战马跃起之时,挽弓搭箭,战马跃到制高点,左手开弓,正中靶心!
臧旻、督瓒、陈促,连同围观的稒阳吏卒,一齐倒吸一口凉气。
开弓之时,双手松开缰绳,想要不在马上掉下来,一般是要减慢马速的。想不到这黑奴,双腿居然如此有力,马速不减反倒跃起,仍能稳稳射中靶心。
换做一般人,早就堕马而下了。
林纾更是后背发凉,自己策马开弓,需要减速,单看御马之术,这黑奴就胜了。
“嗖!“
黑奴调转马头,右手开弓又是一箭。
“啊?左右开弓?”
臧旻眼前一黑,败了。
两箭之后,又是十箭,左右开弓之下,箭箭精妙绝伦,难度不小。
“少年。”
有一个壮汉,来唤魏续:“呼河塞秋射魁首孟当,有礼。”
“五原魏续。”
魏续心不在焉,随口一答。
本来就吊儿郎当的,魏续还有点心不在焉,孟当觉得受到轻视,一些话就明说了:
“这黑奴打定主意,连胜我魁首十人,你我也要有些策略。下场你先上,消耗那黑奴係子体力。”
“你是欺我年幼,觉得某射术不济?”
魏续咬着腮帮子,冷眼扫视孟当。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传来,林纾策马,打断了魏续、孟当这场口舌之争。
哪怕是败也要败得有尊严,林纾策马越来越快,学着黑奴的样子,策马高高跃起。
双腿较力,林纾夹紧马腹。
“啊!”
一声高喝,林纾挽弓搭箭。
“嗖!”
箭矢呼啸而出,所有汉人,全都屏气凝神,看着林纾这支箭。
“咚!”
林纾堕马。
箭矢脱靶。
第一箭,他就败了。
“哈哈!”
黑奴哈哈大笑:“想不到你汉人居然如此不济。”
看台上,风比校场大些。
呼征单于理了理头上尖顶风帽,对臧旻说道:“臧使君,你我这胡人奴仆如何?”
臧旻默不作声,这黑奴恐怕也是匈奴射雕人。呼征狡诈,居然和我秋射戍卒比,若是边关武将,恐怕还有几人可以和他分个伯仲。
“看好了。”
眼见林纾堕马,魏续瞪着看着孟当,翻身上马。
策马而出,伸手点指黑奴:“胡人係子,休得猖狂,五原魏氏宗子魏续在此。”
说罢,魏续策马。
“竖子!”
孟当骂了一声,说让你消耗那黑奴体力,你怎么先射?若是半途堕马,那黑奴不胜而胜,如何耗其体力?
臧旻从塌上站了起来,眉头紧锁盯着魏续。少年,马骑慢些,比得是中靶。
看着魏续策马,忽快忽慢,臧旻眉头深索,他要干嘛?
“开弓了!”
督瓒一声惊呼,魏续张弓搭箭,在战马快慢变幻的节奏中。
“嗖嗖嗖!”
连射三箭。
督瓒屏住了呼吸,看着魏续。如此急射,何人能当?
吕布在人群中,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这贪嘴的猴儿上场,吕布竟比自己上场,还有紧张。
“咚!”
中靶!
“铛!”
后箭直接射中前箭的箭杆,将其从中劈开,箭簇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铛!”
第三箭,亦是如此。
“好!”
臧旻长出一口气,忍不住叫了一声好,问督瓒:“此少年魏氏宗子,可是五原魏姜?”
“嗯!”
督瓒点头,别说识得魏续。哪怕是不识魏续,五原还有哪个魏氏?
“魏姜老谋深算,还有此等英雄子。”
臧旻忍不住赞叹一声,看向呼征:“呼征单于,我边军这年未及冠的少年如何?”
“此子年十五,还算不做成童。”
督瓒适时的插了一句,都是行家,此役魏续哪怕是败,也败得没有林纾那么难看。
呼征单于黑着脸,想不到汉军之中,也有能人。
“三箭中的,有何难?”
黑奴策马而动,战马没有魏续那种节奏的变幻,却是奋力疾驰。
马踏枯草地,掀起尘土一丈有余。
“嗖嗖嗖……嗖嗖!”
连射五箭,皆是左右开弓,一箭压一箭,箭箭正中靶心。
“啊?”
臧旻倒吸一口凉气,问督瓒:“疾驰之马,最难驾驭,这黑奴比你如何?”
边军中,督瓒武艺起码前三,臧旻才会有此一问。
“臣愧不如。”
督瓒颔首,他以武艺见长,射术也是了得。但这种杂耍式的射术,他从未练过。
校场内,黑奴、魏续你来我往,不分伯仲。二人额头皆是细汗,战马也是气喘吁吁。
最后一箭。
黑奴策马疾驰,猛拉缰绳,战马忽转,背向箭靶疾驰。
黑奴弯腰,以揽月之姿,头贴马臀,向后射出这一箭。只是瞄了一眼,正中靶心。
“臧大人,我看你这未及冠的少年,要败了!”
呼征单于笑脸盈盈,话音未落,那笑容却僵住了。
眼见魏续策马疾驰,忽然整个人似从马上栽倒下去,却有一只腿勾着马鞍。
“嗖!”
魏续这一箭,是在马腹之下,隔着马身射出。
臧旻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