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
南宫未寒一步步走到床边,一步步靠近还在熟睡的女人,关掉了灯,站在床边。
冥冥暗夜之中,就这么盯着她。
像是穿透所有的黑暗,直穿女人的心脏一般。
冷花凝睡梦中被一道炙热的光线炙烤的浑身滚烫,朦胧中翻了个身,睁开双眼,便感到一道黑影压了下来。
冷花凝下意识就去推他,手掌所及之处,全是冰凉。
是她触及过得冰凉。
脑海中挤进几点清明,伸手向床下探去,确认那把坚硬的匕首已然平躺在床底,及时将手抽了回来。
夜千言是真的出现过,不是她的梦境。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夜千言穿越寒宫的结界出现在外面世界。
他竟然会亲自过来看自己,无论是质问还是叮嘱,都足以唤醒她对他沉寂下来的所有情愫。
她的心一点点变得柔软,抵抗男人的手也松了下来。
任由这股冰凉将自己身上的婚纱撕扯下去,渐渐将自己一点点沁染成一潭寒冰。
冷花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发病的缘故,他的动作有些迅疾,带着丝丝凶猛和暴戾,与他平日截然不同。
此刻的他,犹如一只冰雕做成的猛兽,在一片冰湖上飞驰。
冷花凝隐忍着巨大的冲击,手指嵌入他的肩胛骨中,感觉冰凉的寒气侵入自己的皮肤,深入皮肉,刺入骨髓。
怎么会有人经受得住这么冷的温度。
她没有再有任何的反抗和挣扎,这是自己跟他的告别。
告别他这一个月的陪伴与宠溺,告别她这一个月从未体验过的悲欢与喜乐。
说到底,她终究还是做不到内心的无动于衷,对他的歉意大于冷漠。
她终究还是感谢他,感谢他带给她的这些真实的感受。
也许之后在极乐的某一天,回想起来这个男人的笑脸,这个男人的袒护和温柔。
回忆里的自己,但愿不是悲伤的。
…………
晨醒。
房间的床依旧被偌大的纯黑色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
若不是冷花凝的直觉提醒着她,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太阳。
床上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冷花凝坐起来,却又瞬间跌了回去。
巨大的酸痛让她不由狠狠蹙起了眉。
他昨天在发什么疯...
自己根本不像是在给他治病,而是在经受他冰天雪地的惩罚。
他发病的时候就是这么残暴可怖的吗?
这样也好,至少能让自己所有的愧疚就在昨晚上还清了。
自己不该在对他有任何的留情和心软了。
冷花凝眸光中划过一道锐利,将身子挪动至床的一侧,伸手将昨晚藏住的匕首握在手中。
坚硬的触感把握在手中,微微比划两下,才找回了几分感觉。
这才是她原本应该拥有的决绝姿态。
忽然,听见门口一阵声响,冷花凝立马将匕首收入身侧,顺手拉起被子,将自己盖住假寐。
男人的脚步由远及近,只听他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道缝,容许一丝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来,落在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