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衙内呆呆地坐在静室内。室外仪式继续,那柔和的音乐传入耳边,让他更感如在梦中。
神像显灵时,他离得最近,看得最清。神光出现时,有一份进了他的体内,他感受最真。
所以,现在他心里满是敬畏,对天地、对鬼神的敬畏,还有,对小道士的敬畏!
门开了,张知府走了进来:“我儿现在身体怎样?”
张衙内回道:“孩儿的身体从来不曾这么好过。”
张知府大喜:“好!”
“只是爹爹,”张衙内说道:“孩儿怎么感觉自己体内似乎有个洞,那些精气神啊正从那个洞中溜走。”
张知府叹道:“哎,张仙长说得对。你的身体实在太虚了,再怎么补,也留不住。这一次可是神仙法力啊,这是何等大的机缘啊,竟然就这样浪费了大半。我儿,你赶紧喝下这碗仙酒,补下身子。那些神仙法力,能留住几分就是几分。哎,可惜了,这等仙缘!”
张衙内赶紧接过玉宵春,一口饮下。只觉得这酒入腹,即刻化成了一股热流,身子便是一振。
“怎样?”张知府关切地问。
张衙内赞道:“好极,不愧是仙酒啊!”
放下碗,张衙内苦笑道:“爹爹,张仙长真是法力通神,竟能请得动神仙下凡。可笑孩儿,孩儿之前竟想着要杀了他。”
张知府也苦笑:“是啊,张仙长身份神秘。似仙长这等人物,背后不知牵扯到多大的关系。可笑爹爹我,我之前也动过同样的念头。”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竟齐齐地,打了个寒颤!
两日后,小道士睁开眼,收了功,从床上坐起。数日的劳累,在静坐后一扫而空。
法会,办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成功得太多!
借了三台观的香火,借了观外数千百姓的信念,借了一百零八位道士的修行,借了三十六件法器的法力,借了供奉愈百年的神像的神力,那冥冥中存在的神灵,竟真的显了灵!
当神像显灵,神光四射时,坛场所有的道士、官员、信众个个目瞪口呆,然后齐齐跪拜!
那种场面,极是震撼!
那一刻,小道士只感觉,今生,足矣!
这次法会,虽然他费尽了苦心,但得到的好处也很大。
积下的功德自不用说,更实际的是,那八张桃木符在使用了数次之后,里面蕴含的法力已被耗尽。这被神灵之气一灌注,法力补满了不说,质地更是得到了一个很大的提升,其神效竟然已经超过了小道士手中的铜钱剑。
还有,当时自己随手放在神坛上,用上等的朱砂、极品的黄纸画成的各色符篆,最上面的十八张也沾染上了神灵之气,其中蕴含的法力,竟比师父留下的那些灵符更要强上好些。
并且,当神像显灵时,小道士冥冥中似有所悟。这次静休完后,只觉得自己的修行一下子增进了不少。那道心,更是坚固了几分。
这好处,远远超出预料了!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自己当时也是心神大震,一时来不及多想,将那极极珍贵的神灵之气,分了一份灌注进了那十三坛玉宵春里。竟将自己传出去的谣言,生生变成了事实。就是不知这些玉宵春,会不会因此效力大增。否则,真真是暴殓天物!
想着这些,小道士随手推开了门,却被吓了一跳。
门外,张衙内正端着脸盆,恭恭敬敬地侍立在那。见小道士出来,他立马腆出一张笑脸:“仙长一入定就是两个时辰,果真是仙法高深。请仙长用下水,净下脸。”
在张衙内毛手毛脚地伺候下,小道士极不自在地洗完了这个脸。回头见张衙内老老实实地垂手站在身后,小道士暗叹,这就是,前倨而后恭了。
之前闹出了偌大的声势,出动了数十公差和官兵,定要斩杀了自己,那时是何等的嚣张,何等的不可一世!这时却如下人般点头哈腰,侍立在旁,一副有事尽管吩咐的模样。前后反差,真如云泥之别!
可小道士向来不喜欢有人服侍,当下苦笑道:“府里有的是下人,怎敢劳驾你堂堂衙内,来做这等粗活。”
张衙内得意地笑着说:“那等下人,怎么配得起这等福分。不瞒仙长说,现在想侍候仙长的人,能绕潼川府一个圈。我是全府最大的衙内,才有幸抢到了这份美差。像李衙内,他还在二门外侯着嘞。”
小道士继续苦笑,感情这帮子衙内,还在排队等待。
实在受不得有个人傻站在身后,小道士问道:“你身子恢复的怎样?”
一说这个,张衙内就是眉飞色舞:“喝了一坛子仙酒后,我现在感觉好得不得了。再有半坛仙酒,待我喝完后,呵呵,这真刀实枪地杀起来,那必定是神勇无敌,一个顶得上以前的十个。”
说着,他头凑了过来,压低了嗓音,贼兮兮地说道:“仙长,我跟你说啊,还有半坛酒被我爹爹给拿过去了。这两天他喝了,那效果,啧啧。我娘亲本来每天都要发他三顿脾气,这两日,那是,满脸桃花,柔情似水啊!”
“这仙酒,真神啊!只可惜,我得等到一个月后,才能大展雄风。”
听他这话,小道士警告道:“你现在不可妄动欲念。此刻你体内的元气是充足,不过那只是神灵之气和玉宵春的功效,不是你自己身子更胜以前。在这等关键时刻,你万万不能一时冲动,再泄了元阳。否则,前功尽弃!”
张衙内谄笑着应道:“那是那是。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