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选择?小道士不知道。
喧哗声更大了,有人叫道:“快公布,快公布。”
然后数百人一齐叫道:“快公布,快公布。”
小道士忽然笑了,他笑着,摇了摇头。
上德道人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然后举起了手。
喧哗声渐渐平息。
上德道人再问:“天赐良缘!上天庇护!天青子,你可愿公布这大好姻缘?”
小道士朗声说道:“抱歉,我不!”
说完,他举起手中的金球,眯着眼,对着太阳看了看。然后笑了笑,将金球揣入怀中,就那么,扬长而去!
他竟,未曾打开这金球!
小道士回到国公府后,不过半个时辰,国公府里就炸开了锅。
一时之间,来祥云观的人那是络绎不绝,一个个问的都是:
“哇!听说仙长在月老会上竟得到了金球?这可是得上天庇护的天赐良缘!”
“哇!金球原来是这个模样,金灿灿的真好看,还真没被拆开过。”
“啊!仙长竟真没拆开过,难道仙长就不想知道,这天定的姻缘,缘在何方,应在何人吗?”
这样一会儿后,小道士实在不堪其扰,只得在祥云观上贴上了一张告示,声明:
贫道好运,的确在月老会上得到了枚金球。
金球色呈金黄,阳光下有金光闪烁,表面光洁平滑,绝无瑕疵。
贫道的确没有拆开金球。贫道窃以为,这天定的姻缘若正是自己想要的,何需拆开?这天定的姻缘若不是自己想要的,何必拆开?
贴了这张告示后,小道士便偷偷地溜到了竹林里,倚在竹子上,静静发呆。
何需拆开?何必拆开?这只是用来哄哄旁人的借口。
小道士不选择公布这姻缘,只是顺应了自己的本心。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赌的人,赢得通赢,输则通输的事,实在有违他的本性。并且,他觉得,真若这么做了,他将无法面对许若雪。
再一个考虑是,现在他的身份可是假冒的。哪怕这次赌赢了,一旦身份败露,骗婚皇族的后果,想来不是笑几声就能了结的事。
而不拆开这金球,是因为小道士心中害怕。他怕,这金球里真有这句真言:三生三世,十年姻缘!
虽然已经做了选择,但想想,自己错过了可能“迎娶柔儿,做乘龙快婿”的绝好机会,小道士的心,哪怕到了此时都依旧凌乱!
果然是,有所欲,心便不静。
直到天黑,小道士才回到祥云观。李老道告诉他,这事连国公爷都惊动了,他携夫人前来,看到门口贴的告示后,叹了句“真是个妙人”,就大笑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秋萩就来访。
装模作样地先上了柱香,再装模作样地问了声二老爷来了没,得到没来的答复后,秋萩就不好再装下去,于是仔细地盯着三清道尊的神像,似是在数那神像上有多少根胡须。
小道士自然不会让佳人失望,于是说道:“昨天闹得满府沸沸扬扬,可说实话,贫道刚来重庆,对这月老会的事还真不清楚。秋萩姑娘可以为贫道讲解下吗?”
秋萩自然应允,跟在小道士的身后,向观外走去。在经过厢房时,秋萩忍不住地一嘟小嘴,朝小道士的背影丢了个白眼。
出了李老道和小道童的视线之外,小道士就停住脚步,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盒盖,里面正是那枚金球。
秋萩欢呼一声,接过看了一会儿后,问:“仙长,你真得不打开看看吗?”
小道士摇了摇头:“时候未到。”
“哦,那要到什么时候?”
“找到我的‘梦中柔儿’的时候。如果贫道预料中的那个她,真的就是‘梦中柔儿’,那贫道会当着她的面,打开这枚金球。再告诉她,贫道和她的姻缘是命中注定。这份姻缘受上天庇护,谁也夺不走,谁也抢不去!”
听得这番话,秋萩的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内心正极力挣扎。
小道士心中紧张,紧张的一颗心就在嗓子口那“澎澎”乱跳。他的手藏于袖中,死力地握紧,而脸上,却依旧云淡风轻。似乎刚刚自己说的那番话,只是随口说出,绝无半点别的意思。
犹豫了好一会儿后,秋萩终于一咬牙,飞快地说道:“小娘子的情况其实很不好!”
“她昏迷了三个月零十天,好不容易苏醒了,却,却又得了失心病。”
“什么!”小道士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情不自禁地抓住秋萩的手,急急地问道:“失心病?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抓疼我了!”秋萩吃疼,叫道。
小道士急忙松手,连连道歉。秋萩警觉地往四周一瞧,见没人注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娘子自苏醒后就一直,一直痴痴呆呆的。虽然表面上看着正常,但说话、行为就跟小孩似的。并且,小娘子连国公爷和夫人都认不出来。以前所有的事,她全部都忘得干干净净。”
“小娘子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这等事传将出去,谁还敢上门提亲?所以国公爷严密封锁了这个消息。全府中,除了两位总管和我们几个贴身丫环外,再无别人得知。李,李家哥哥,这事你千万千万不能说出去。否则,你出不了这府,我也必死无疑!”
小道士再三保证后,问:“怎么会这样?难道就没请名医诊治吗?”
“自然请了,”秋萩小声说道:“先后请了三个医师,都只敢下些滋补药。都说这脉相极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