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马痴在那细细品味,小道士很想问上一句:“兄台,不知这马屁味道如何?听其声,看其势,想来极是酸爽!”
“这马屁的味道,不好,大不好!”那马痴睁开眼,叫道:“太酸、太臭、太涩,显然,”他指着小道士和许若雪,愤怒地说道:“有如此宝马,你俩竟不知爱惜。这两天定是不惜马力,一味策马疾奔。甚至喂得还是普通的草料,竟连点黄豆都不曾加过。这真真是,”
他心疼的直捶足顿胸,怒道:“这真真是,暴殄天物!实在是,罪不可恕,其罪当诛!”
小道士听得目瞪口呆,这马痴,真真高人啊!这手闻马屁的功夫,实在是旷古绝今!
被他说得羞愧,小道士正想解释下,却不料他还未开口,那马痴就大手一挥:“闭嘴!某不想跟你这暴殄天物的家伙说话!”
然后他看向许若雪,神情一愣,却是此时才注意到这个绝色的美人儿。可任是美人儿,他说话也毫不客气:“如此美人,对如此宝马,竟也不爱惜。罢了罢了,这等宝物放在你那,实在是,明珠暗投,让某心疼的要死。这样,你开个价,这宝贝,某买了!”
许若雪理都懒得理他,拍马就走。
那马痴急急拉住马缰,叫道:“纹银五百两,某出!”
许若雪眉头都没皱一下,一挥马鞭。
见大黑马走起,那马痴怕伤到马,不敢用力扯马缰,竟猛地向前一扑,抱住马脚,叫道:“某再加良田百亩田。”
这个可比纹银五百两,值钱多了。哪怕以小道士的淡然,听了都大惊,只觉不可思议:这世上竟有人为了一匹马,甘愿付出如此代价!
大黑马一阵急走,拖得那马痴东倒西歪。可他还不肯放手,犹自叫道:“再加上等华宅三重,占地十亩,可抵两千金。”
这下,向来视金钱如粪土的许若雪,也大惊,不由勒住马。
那马痴还在加码:“再加极品男子一个,资容绝佳!”
说到这,他终觉心疼,哽咽着说道:“某已是倾尽所有,便连亲弟弟都卖了,只为了求得这生平仅见的宝马。还请娘子开恩,可怜则个!”
再加极品男子一个?小道士一听大怒,我去,这是把我当什么来着?传说中的面首啊!
许若雪自然不开恩:哼,竟敢用男色来诱惑我,本女侠是那种人吗?
当下不由分说,她一鞭抽去,正中那人手腕。那马痴惨叫一声,不由松手。待发觉不妙时,大黑马已撒蹄就跑,还扬了他一脸的灰。
小道士自然紧紧跟上。
两人都跑得远了,还听得到那马痴的大叫声:“马啊马,某的宝马啊,别跑,回来,回来!”
天渐黑。
“夫君,前面有座小庙,你我前去借宿下。”
“好!”
“夫君请先去,我去喂下马。”
“嗯,辛苦夫人了。”
看路边有块大好的青草地,小道士便翻身下马,将马交给许若雪,自己信步往那小庙走去。
这庙香火却很不好,甚是冷清破败。连庙门都破了一个小洞,还那么大开着。
小道士施施然地进去。
进去后,却是一愣。这庙里,竟已或坐或站了十几二十人。
我去!这些人怎地都不发出一点声音?小道士上前,一拱手:“今日却是错过了宿头,想在此地暂住一晚,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一汉子眼一瞪:“眼瞎了不?没看到这已住满了人?小子,从哪来就滚哪去。”
他这话一说,便有一个老者说道:“这话好没道理,这庙又不是你家的,你能住的,别人为何就不能住?小郎君,且别理那浑人,随意便是了。”
再有两三人附和这老者,那汉子语结,看向自己身边的人,去没人出声帮他。这汉子冷哼一声,不再说什么。
小道士再一拱手,笑道:“如此,多谢各位了。”
于是他坐下。
刚坐下,他右手一人却笑道:“哟,这小郎君,生得好生俊俏。”
声音略显沙哑,却是女声无疑。
小道士大奇:想不到这一大堆男人中间,竟还杂了个女人。只是这声音听来很有点熟悉,好像前不久有听过。奇怪了,在哪听的?
小道士正在冥思苦想,却听一个男人笑道:“呵,怎么着,无尾蝎,看上了这小郎君?要不要哥哥帮衬帮衬下。”
无尾蝎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得奴家好像很fēng_liú似的。奴家可是,好生自重着嘞。”
“还奴家。”一众人大笑。
听到这,小道士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在哪,听过这声音。
是在,状元第的大衣柜中!
那么,这帮人就是,是……
我去,是控鹤司的人啊!
这一惊非同小可,小道士几欲跳了起来。
我去!这千躲万躲的,结果倒好,竟钻进了贼窝里。这真叫,自寻死路,自投罗网!
怎么办?该怎么办?
因自己化了点装,又是孤身一人,这一大帮人才一时没认出来。可等许若雪一进来,一男一女,一大黑马一大黄马,这帮老江湖要是再辨不出,那就是一群大蠢猪!
小道士心急如焚,正在想办法时,却听一人说道:“奇怪,这人我觉得有几分面熟,不知在那见过。去,小子,抬起头来,让大爷我好生瞧瞧!”
这一说,便是将小道士生生地,架在了刀山火海上!
于是小道士原本沸腾的心,立时冷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