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只觉得两腿发软,很想跪下来,大叫上一句:“大人,小的老实招待,小的家中已有妻室,实在不该招惹令千金!”
“小的罪该万死,还请大人饶恕,小的以后定效犬马之劳!”
可谁知,太一子却没提半句有关于朱雀儿的话。问的倒却是,何谓顺天意,何为尽人事?若情义不能兼得,孰轻孰重?男人在世,旧爱更难得,还是新欢更可贵?
诸如此类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问题,绕来绕去地问了好一大堆。小道士只回答得头晕脑胀,到最后满头雾水的出门时,差一点没被门槛绊倒。
我去,这是在搞什么?小道士心中疑惑。
他却不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站在窗前的太一子,悠悠地发出了一声长叹。这声叹息中,有着无尽的惋惜!
赵伯出现在太一子身后,问:“尊上,此子实在是道门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请问尊上,此子是否能为我用?”
太一子摇头,叹道:“绝无可能!此子道心之坚、道心之纯,天下少见!这世间,无论荣华富贵,或是功名利禄,皆不能夺其道心,改其本意!”
赵伯问:“雀儿天真烂漫、人神共爱,便是雀儿,也不能动其心意?”
太一子长叹:“任他道心如何坚纯,毕竟年少。少年之人,最难过的就是情关。若到情深,便是易其本心,也大有可能!”
“只可惜,此子对雀儿虽有深情,但他对其妻子的情意却更重三分。他断然不可能为了雀儿而抛妻弃子。所以此事不行。”
赵伯摇头:“尊上,愚以为,是人皆有弱点。依前事来看,此子极重情义、极守公理,这便是很大的弱点。只要布局得当,利用得妥,想要他屈身从命,并非不可能。”
太一子点头:“好,你放手施为即可。但有件事,你务必谨记,”
他看着赵伯,忽然声色俱厉:“不管你做什么,怎么做,切记,万万不可让雀儿,对我这个爹爹心生怨恨!”
“对我来说,雀儿几乎是这尘世间的一切。这,就是绝对不可逾越的底线!”
赵伯听了脸上发苦。若有了这等限制,这事还如何施为?可在太一子的逼视下,他也只能点头:“尊上放心,我向来视雀儿为亲生女儿,自然绝不肯让雀儿伤心。”
太一子这才点头,他看向窗外,长叹:“莫非,这便是天意?”
“天意,真不可违啊!”
“只是苦了你了,我的宝贝女儿!”
“喂,丑道士,我爹爹对你说了什么?”刚出院门,朱雀儿便鬼魅般地出现,在小道士的肩上拍了一下。
正心神不宁的小道士吓了一跳,惊叫出声后,看着笑得眼弯弯的朱雀儿,他没好气地在朱雀儿的鼻子上轻刮了一下:“哼,调皮,差点被你吓死。”
朱雀儿问:“丑道士,我爹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看着神色忽然变得扭扭捏捏的朱雀儿,小道士苦笑道:“你爹爹问了我一大堆貌似不相关的问题,可这些问题中,隐隐的又含有什么深意。具体有何深意,我却想不明白。只知道,你爹爹问明白了很多东西,也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他有没有问你夫人的事?”朱雀儿急切地问。
“那倒没有。不过你爹爹问了什么旧爱,什么新欢。哎,估计他早就知道了。”
“这样啊。”朱雀儿的情绪立即低落了下来。
犹豫了下后,她问:“丑道士,我问你,你心中有没有想过……”
“想过什么?”小道士问。
朱雀儿叹了口气:“哎,看你这样子,定是没有想过。算了,当我没问,你走吧。”
看到朱雀儿伤心,小道士心中便是一疼,就想问她怎么了,可却又不敢问。
于是,他只能草草地一拱手,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朱雀儿轻轻说道:“以你的心性,再以你对许若雪的深情,你怎么可能抛妻弃子,与我拜堂成亲?”
“朱雀儿啊朱雀儿,你已不是小孩子了,你就不要再这般幼稚了。”
说着,朱雀儿再叹了一口气。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苦笑道:“真是的,都说了不是小孩子了,还哭鼻子。怎么就那么幼稚嘞!”
书房里,太一子正伏案疾书。
朱雀儿端了一杯茶,敲门进来。她坐在父亲身旁,笑眯眯地拍掌赞道:“有段时间没见,爹爹的书法真是长进了太多,害得雀儿都不敢认了。”
太一子笑道:“琴棋书画、女红女工,要你去学,比杀了你还难受。你从来都不通书法,怎么知道为夫的书法进步了太多?”
朱雀儿脸微微一红,不依地摇着太一子的手:“不来了,爹爹笑话女儿,爹爹可讨厌了。”
太一子摇头笑道:“你啊你,就知道来这招。”
“说吧,这又是拍马屁,又是撒娇的,你是想要为父做什么?”
朱雀儿便说:“爹爹啊,女儿是想问,你到了这,是想去临安吗?”
太一子答道:“却是让女儿失望了,为父这是要去绍兴。”
“这样啊,”朱雀儿笑靥如花,继续摇着太一子的手:“爹爹啊,女儿好久没去京城了,要不爹爹陪女儿去玩几天?”
太一子摇头:“再教女儿失望了,为父有重任在身,无暇分身。”
朱雀儿怒了:“哼,这都不行,那也不可以,女儿不理爹爹了。爹爹自去绍兴,女儿去京城玩几天,到时自会去找爹爹。”
看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