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幸福?”
“对女人来说,幸福不过是,有一个她所爱并且更爱她的夫君,和有一个健康并且可爱的孩子。女人最大的幸福,不过是依偎在心爱丈夫的怀中,看孩子在眼前快乐地嬉戏!”
“而那时的我,便有享之不尽的幸福!”
“春日赏花,夏日观荷,秋日摘果,冬日品雪。在这由我一点一滴亲自布置成的后花园里,我和夫君耳鬓厮磨地度过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每一天!”
“那时的我无比地感恩,在我未成亲时,上天赐给了我一个对我好到了极致的刘哥哥。在我成了亲后,上天再赐给了我一个对我好到极致的李郎君。所以每次在佛前,我都祈祷着,这样的幸福能一天一天、一生一世地,拥有下去!”
“我终究太天真了!”
“上天已经那么偏爱我,又怎么会将这份偏宠,一直给下去!”
“于是六年后,在我的棋儿三岁时,一场惊天巨变,悄然滋生。然后猛地爆发,如惊涛骇浪般,彻底地将我撕成碎片!”
“那一个月,家里的氛围极是不对。便连我也知道出了大事。我问李郎,李郎却不肯告诉我,只说,万事都有他在。”
“终于有一天,公公放衙后,将自己关在了房中。李郎去劝公公,却和公公狠狠地吵了一架,被,被扇了两个耳光。那一次,我从身后抱住李郎,想宽慰下他,可李郎却没有将我搂入怀中。于是我知道,这事定然很大。我不敢再问。”
“可这事竟与我无关!后面两天,从来对我很是欣赏的公公,无中生有地指责了我几次。从来对我爱逾骨肉的婆婆,竟在一旁火上浇油。我不解、我更害怕,我一再问李郎,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李郎见实在瞒不过了,才告诉我,我没有做错什么,但家里的这场灾祸,确实与我有关。”
“这次朝中考核京官政绩,公公本以为是例行公事。却没成想,少傅赵汝愚竟借这次考核,掀起了一场风暴。这场风暴忽如其来,来势凶猛,一时人人自危!”
“公公不再淡然,在这场朝廷政争中,他不幸站在了赵少傅的对面。可公公一开始也没将这事看得太重,因为他一向做事认真,凡经手的事极少有纰漏。并且他在朝中颇有几分威望,所主管的事也无甚紧要,赵少傅如今持掌朝纲,哪里会注意到他?”
“一切正如公公所料。眼看风暴即将平息,他也只是受到了一个‘申饬’的处分。公公于是大喜,自以为逃过了一劫。可谁知,一夜之间,风云大变!”
“公公竟被扯进了一桩大案中,还被当成了主谋。要坐实了这罪名,就是籍没家产,全家流放的下场!”
“公公惊得心神俱丧,惶恐之下,急托人问了个明白。最后才搞清楚,这事却出在我身上!”
“赵少傅执掌朝纲,手下自有一帮同党。同党中,一个核心人物便是,吏部郎中刘某!那刘郎中正是刘哥哥的爹爹。而将公公打成主谋,正是出自刘父的筹划!”
“李家从前与刘家虽不亲近,但从无过节。刘家下此狠手,自是因为李家娶了我为新妇,由此遭来了刘家的嫉恨!”
“这次京官考核,刘父身为吏部郎中,居功至伟。他存心要将李家打入地狱,赵少傅自然点头。于是公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家滑入深渊,却再无能为力!”
“当听明白其中的原由后,我惊极也怕极。我想不出此事怎会如此?我父与刘父可是至交,刘父自小对我大是宠爱。我现在嫁入李家,李家若遭了难,我能落得什么好?只会更加凄惨!”
“惶恐之下,我连夜回家,跪请父亲相救。父亲一听大惊,急急赶往刘家。回来后,脸上无尽悲凄。犹豫了好久后,才对我道明了其中原由。”
“这事,根子竟是在刘哥哥身上!”
“自当年我出嫁后,刘哥哥颓废了整整一年,形如疯癫,任谁劝慰也无用。刘父刘母想尽了办法,也束手无策,最后只能放弃。”
“却不成想,一夜之间,刘哥哥忽然醒悟过来。却在一夜之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从此刻苦攻读,用功之勤,让人见了心痛。这样两年后,他中进士。再两年后,得以授官。在任上一年,他做人做事几无可挑剔,任谁见了都得赞上一句,此子大有可为!”
“只有一件事,这六年来,刘哥哥对女人从不正眼瞧上一眼。哪怕刘父花了大价钱,买了上等姿色的俏婢往他床上塞,他竟也拒之门外。眼看着小儿子都已经娶妻生子了,他这大儿子却一动不动,刘父刘母心中自然焦急万分。”
“就在前几天,刘哥哥忽然跪在刘父面前,一跪一整宿,任谁拉都拉不起来。直急得刘父也要跪在自家儿子面前时,刘哥哥才说,他说,只求父亲一件事,若能应允,终此一生,他必尽心尽力光大刘家。若不得应允,刘家就再没了他这个儿子。”
“说到这,我父亲长叹,我儿,你应该知道,他求得是什么事?所以这事,为父出面也没办法。事关家族兴衰、嫡子生死,再好的交情,能顶得什么用?”
“我大惊,哭道,事隔六年,刘哥哥竟还没放下?他难道不知,我已嫁为刘家妇。刘家若亡,我必身死。他从前那般疼我、怜我,现在怎地这般狠心,要置我于死地?”
“我父亲呆呆地看着我,说,他对你痴心不改,又怎么可能会真置你于死地?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