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这是喜贴?”小道士拿着手中的大红喜贴,足足看了三遍。
那仆从也是神色怪异,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才答道:“算是吧。”
小道士叫道:“什么叫算是吧,这上面明明写的是,贵府公子和柳清妍结为连理。”
那仆从苦笑:“那就是吧。”
“什么叫那就是,”小道士指着他怒道:“你家衙内家世尊贵,一表人才,还满腹诗书。你说,他这样的贵公子,会娶一个已死去十几年的女人为妻?堂堂知府独子,娶女鬼为妻,你,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那仆从很想哭:“那小的就是在开玩笑。”
小道士怒了:“一下是,一下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
仆从真的哭了:“全崇庆府的人都不敢相信,可这喜贴上真就这么写的,我家阿郎也的确是这么说的。是或不是,小的真的不知。”
“喜贴已经送到,小的告退。”
看着仆人急急一拱手,头也不回地跑了,小道士傻眼了。
我去啊!那王衙内真要以正妻之礼,迎娶柳清妍为妻?
这,这……天下怎会有这样的奇事?便是王衙内他得了失心疯,难道王知府也跟着得了失心疯?
许若雪在一旁叹道:“夫君,别想了,这就是真爱!”
“人间有真情,世间有真爱。是真爱,便可以冲破世间一切的障碍!”许若雪深深地感慨道。
“不对,这不对,这明显不对啊!”小道士在厅中走来走去。转了几圈后,他一把拉住许若雪的手:“夫人啊,这事大不寻常,要不,你陪为夫去晋源县一趟?”
许若雪大怒:“皮儿现在一刻都离不开我这个当娘的,你要为妻去做什么?一边骑马一边喂奶?”
小道士一想也是:“那,那为夫去了。”
许若雪怒道:“哼,人家都要成亲了,你还在闹腾。瞧你这贼心。”
一路快马,第二日,小道士便到了晋源县。却找不到柳清妍,七女岩那,哪有她的芳踪。
没办法,小道士去了府衙。
府衙内,果然张灯结彩,布置的处处喜庆,正是一副大婚的模样。只是府衙里的人,个个神色诡异,可没一丝一毫欢喜的模样。
小道士想打听一下王衙内的事,可哪用得着打听,全府上下无数百姓,人人交头结耳的,说得就是此事。
“听我在府衙当差的,妻子的侄子的表哥说,王衙内以死相逼,王知府不得已,是真的要认一个女鬼做儿媳。”
“我去啊,活人怎么能娶女鬼?常人都不可能,更何况是声名满川蜀的‘如玉公子’?”
“是啊是啊,前年如玉公子进京赶考,得中进士。当时便有三品重臣看中了他,要招他为婿。可如玉公子何等心高气傲,硬说那家的女儿不过是红尘一俗粉,转身便走。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女鬼为妻,还是正妻!”
“对啊,王家只此一独子,王衙内要是娶了女鬼,这王家不就绝了后?”
“绝后倒不至于,我妻子的侄子的表哥说,王衙内也答应,必会纳几门妾,好为王家开枝散叶。”
“便是这样也不可能,天下哪有这样的怪事。不可能,打死某某也不信!”
是啊,我也不信。小道士在旁边叹道。
晚上,小道士等在府衙外。
眼前人影一闪,柔儿穿墙而出。
“怎么样?有没找到王衙内?”小道士急急问道。
柔儿摇了摇头:“没有。除了一处地方,奴奴找遍了府衙上下,都没有。”
“是哪儿?王衙内好不容易才回来,王知府定会将他关在府中,想来就是关在那处。”
“那地方奴奴进不去,外面贴满了符篆。”
“全是真符?”
“全是真符,还是大有灵力的符。”
“这就是说,王知府定然请来了很厉害的道士。他没事请道士做什么?很显然,他欲对清妍不利。糟了,清妍危险了!”
“那怎么办啊,道士哥哥?我们得救救姐姐。”
“怎么救?我现在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哎,我身上带有鬼牌,现在只希望,清妍会主动来见我。”
第三天,小道士焦急地等在七女岩上。
明晚便是王衙内和柳清妍的“大婚”之日,可直到此刻,柳清妍依旧未能现身。
柔儿可怜巴巴地说道:“道士哥哥,现在怎么办?”
小道士怒道:“我怎么知道!这清妍犟起来还真真是,无敌于天地!”
正说着,小道士猛地一回头。法眼中,柳清妍白衣飘飘,随风飘来,恍然若九天仙子。
柔儿大喜,叫道:“姐姐,姐姐。”
柳清妍却没像从前那般,将柔儿搂入怀中。她自顾自坐下,仰望星空,神色凄迷。
小道士叹道:“清妍,你不该如此!”
柳清妍答道:“是,我是不该如此,可我身不由己,我已身不由己。”
“这到底怎么回事,王知府怎会给我下喜贴,邀请我去参加你与王衙内的婚礼?”
柳清妍沉默了一下,说道:
“那一晚取了古琴后,我本想立即回去,可,可下了三番五次决心,我还是不忍心,就这般离去。”
“最后我告诉自己,再看王公子一眼。那次他离去时,情绪极是不好。我至少得知道,他现在怎样?我只看这一眼,这一眼后便是永别!”
“于是我就去了府衙。我见到了他。”
“他,他当时躺在床上,睁着双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