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江州,仗剑屠龙!盟主这一声令,听来真真是让人热血沸腾。连我这老头子,都恨不得立即手持利剑,大杀四方!”独眼鲨叹道。
许若雪笑道:“江南男儿多豪气。士气如此可用,明日必大功告成。”
衡山李掌门皱眉说道:“可也怕事有起伏。当年我衡山十六高手并江南大侠,一夜之间死于非命,此事到现在都没有头绪。若不是顾忌这个,我衡山派也不会隐忍到今日。”
许若雪说道:“这个顾虑极是!只是此事我已心中了然。不出意料,今晚当有事生。不过各位请放心,我已做好准备。若无万一,今晚大事可定。”
李掌门大喜:“四年多来,我日日思虑此事,却不得分明。这到底是何缘故,还请盟主相告。”
许若雪摇头:“最多不过两三时辰,此事便可见分晓。李掌门还请稍候。这里毕竟人多嘴杂,一旦事有泄露,那我的一番布置可就落了空。”
李掌门一想也是,一拱手,说:“那一切就拜托盟主。”
一个时辰过去。
杜春水进来:“盟主,江华岛四周似有异动。”
许若雪起身:“去看看。”
来到岛边,却似无异常,独眼鲨叫来几个头目一问,也没现有什么不对。
“不对!”许若雪正色说道:“各位不觉得,这岛外的夜黑得太厉害些了吗?还有,这岛上的潮水声,似乎太小了一点。”
自现身以来,许若雪表现的都极是出众,杜飞雄纵是心中不服,却实在挑不出她的半点毛病。此时听到这话,杜飞雄立即冷笑道:“这夜嘛,从来都这么黑。这水声嘛,从来都这么小。盟主无愧是个女人,未免忒小心了点吧。”
杜春水大怒,正想反驳,独眼鲨正色说道:“盟主所言极是,是有不对。”
“老夫在这鄱阳湖上住了大半辈子,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老夫确定无疑,今晚夜的确黑了些,潮水声的确太小了些。”
独眼鲨这么一说,众人再不怀疑,李掌门便问:“这便是他们的手段吗?”
许若雪点头:“正是!请各位集合群雄,做好准备。若有异状生,切记,不得乱跑,更不得惊慌。”
江华岛上于是大乱,好一会儿后,喧嚣才渐渐止歇。
火把熊熊,将江华岛照得亮如白昼。可四周却无异样,这数百汉子渐渐不耐烦起来。不过一盏茶功夫,置疑之声便不绝于耳,甚至有人口出秽言。
对这些嘈杂声,许若雪充耳不闻,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黑暗处。
杜飞雄冷冷地看着她,眼中的讥笑越来越明显。江华岛上,天鲨帮、衡山派都有约束门下弟子,可他不管。于是天游帮中喧嚣声越来越烈,已经有些人开始不顾离去。
杜飞雄嘴角勾起了深深的嘲讽:女人便是女人,只配在床上侍候男人,能当得了什么大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换了是我,必会强力压下这些反对的声音,哪还容得他们越来越乱。这样正好,等到她威信尽失时,我再出面力挽狂澜,伺机夺下这盟主之位。
此次狂龙帮必灭,挟此大功,我天游帮势力必会大涨。到时,他狂龙帮的昨日便是我天游帮的明日!
正这般想时,杜飞雄忽然眼睛一凝。他向来眼力过人,此时,他惊见,湖上那片浓浓的漆黑,再不是静止不动,而是,而是缓缓向江华岛逼来!
一种极不详的预感猛地袭上心头,杜飞雄浑身汗毛直竖。
他向来极相信自己的直觉,当下身子一晃,将天游帮中当先两个正往外走的大汉,一人一巴掌给扇了回去。他怒道:“不想死的,都给老子拿好刀剑,准备打斗。谁要是敢乱动乱闯,老子活撕了他!”
独眼鲨人老成精,哪会不明白杜飞雄的小心思。他正奇怪杜飞雄怎么转了性子时,身子猛地一僵。
然后,江华岛上,一片大乱!
熊熊的火把中,所有人都看到,江华岛四周,有一片浓浓的、极浓的黑暗,正清楚分明地逼来!与之同时,江华岛外的声音在迅地变弱,最后彻底消失!
于是这片岛,便孤伶伶地立在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似乎一下子,就从阳世间,掉落到了幽冥深处!
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回事?面对着这未知的黑暗,恐惧迅地在人群中漫延。
许若雪提声喝道:“各位切勿惊慌。这是狂龙帮请人下的邪法。这邪法能惑人五官、掩人耳目,但也仅此而已,绝无别的危害。各位只要守住心神,不乱跑乱动,便不会有事。”
衡山派李掌门死死地盯着,这片缓缓包围而来的黑暗,他颤声说道:“这便是四年前那晚生的事吗?”
许若雪点头:“正是。当年衡山派的前辈和江南大侠,不是死于弩箭,不是死于中毒,更不是死于暗杀,就是死在这邪法之下!”
秋三爷问:“盟主不是说,这黑暗只会掩人耳目?那怎么连堂堂江南大侠,都死于其中。”
许若雪答道:“我没有说谎。杀死江南大侠的,不是这片黑暗。而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厉鬼!”
“什么?”她身边几人大惊:“厉,厉鬼!”
许若雪点头:“不错,这片黑暗其实是极浓郁的阴气,厉鬼在其中如鱼得水,杀伤力何止倍增。”
杜飞雄大惊:“那如何是好?”
许若雪苦笑:“一个人的武功便是再高再强,又怎么对付得了厉鬼?所以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