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从一开始,便最炽烈!
小道士闭上眼。
用无上的毅力,他让自己的道心一尘不染,一念不生。
然后,他开始存想。
他要召雷。
九天,召神雷!
佛光绚烂,佛法无边。
可无边的佛法,奈何不了一阳鬼!
一咬牙,数名佛法最精深的高僧,持起身前九样佛门至宝,激活法宝中蕴含百年的供奉之力。一时佛光更盛。
鼻中,有檀香缭绕。而空中,梵唱声声,再不隐隐,如人低语,便在耳边。
光罩,一点点地,却坚定不移地,往阳鬼压去。
轻烟弥漫,渐凝结成云。云成墙,苦苦抵挡,却终究点点退却!
所有高僧大喜,竭尽全力,激起毕生修为、全部念力,只求一击克敌!
似乎很久,也似乎不太久,光罩终于贴在阳鬼身上。
阳鬼怒极,张嘴,出一声长啸。
这一声,无声!
可,方圆数里,一切虫鸣、鸟鸣、狗叫、鸡叫,在这一刻,竟皆消失!
只余人声!
便连明月,也掩进了乌云中。
这一声后,轻烟猛地炸开。光罩猛地一撑,迅张大。大到,即将爆开。
众僧齐声大喝:“不!”
张大到最大的光罩,在这一声中,猛地一滞。然后迅缩回,化成一个光球。
悟德大师嗔目大喝:“灭!”
光球倏地缩小、缩小,凝聚成点,最终,消失不见!
当光点湮没时,五色佛光猛地炸开,化成一片海,一片绚烂的光海。
光海中,众僧齐齐露出了欢笑。
悟德大师放下手中的小金杵,他双掌合什,念道:“阿弥陀佛,一切皆为幻,一切皆为空。人生皆苦,不在轮回也好。你,去吧!”
他话音刚落,圆真法师忽然失声惊叫:“看,头上!”
众僧抬头。
尽惊!
大惊!
头顶上,阳鬼正虚浮半空。她身上轻烟已去大半,露出了赤足、白裙。
可她竟没灭,竟没有魂飞魄丧!
原来,她方才博命一击,不是要击破光罩,而是要在光罩最脆弱时,不惜一切逃脱!
她,成功逃脱!
阳鬼侧歪着头,抬望天,便如一个娇憨的女子,在问上天:这些人是谁?好端端地,为何要毁我的灯,灭我的魂?
剧惊之后,悟德大师一把抓住了小金杵,他失声尖叫:“念咒,快,快!”
因为太过惊恐,这向来慈祥的老僧,声音一时尖厉的,直不似人声。
这一声,惊醒了众僧。
这一声,也惊动了阳鬼!
阳鬼低头,俯视众僧。
然后她张口,出了一声长啸!
厉啸声中,阳鬼凌空扑下!
快,极快!
空中,留下了一串残影。而她,已在群僧正中。
然后,她一旋身。
她身上,飞出了许多花。
无数的花。
无数由烟、由雾织成的,乳白色的花。
花,各式各样。有桃花、李花、牡丹、芍药。每一朵花,虽不十分真实,却都十分美丽。
这些美丽的花,从她身上飞出。于中,下了一阵花雨。
可这雨,却是,致命的雨!
花,由烟织成,淡薄如雾,似乎一口气便能吹灭。花,缓缓飞出,似乎随时都会无力地坠落。
可这些缓缓飞出的花,度其实却极快;这些轻薄至极的花,其实却是刚硬无比,还锋利无比!
锋利的,切开人的肉,如切纸;削断人的骨头,如斩豆腐!
于是,花雨之后,便是,血雨。
血雨中,十多名僧人殒命!
只一击!
“不!”众僧目眦欲裂,大喝。
法螺声响。
一老尼拿起佛门至宝白海螺,吹响。
只一声,她鼻中就有血。第二声,她口中有血。第三中,她目中有血。
三声法螺,激荡起一片海,白色的海。
白海中,阳鬼分浪而来。
那老尼失声惊呼:“不可能,你怎么能动,怎么可能!”
阳鬼没有吭声,她抬指一弹,老尼的,头断!
再一老僧虎吼一声,将佛门至宝胜尊幢当长枪,一枪刺来。
阳鬼再一旋身,花雨再起。
飞花中,胜尊幢片片削去。
当老僧冲至阳鬼面前时,他手中竟已空无一物。
老僧张嘴,念了句“阿弥陀佛”。
然后,他喉咙被三片白花,割裂!
这一波花雨,再激起一片血雨。
有僧人再承受不住,大哭大叫着,往外便跑。
可,跑不掉!
阳鬼轻指连弹,每一指出,必有一头落。
悟德大师厉声喝道:“众僧,以身卫佛,得证涅槃。一身臭皮囊,今夜舍了又何妨?众僧,念佛,念佛!”
说着,悟德大师端坐闭目,手敲金木鱼,口念佛号!
在场众僧,个个本非凡人,见逃之无用,齐都闭目端坐,执手印、念法咒。
佛光大起!
可这佛光,再无起初之盛!
佛光如海,阳鬼无法躲避。她也没躲,就在这佛光海中,闲庭散步!
有佛法压制,阳鬼无法再使出飞花之术。五色佛光绚烂,而阳鬼赤足,白裙,轻巧地行在其中。她伸出纤纤玉指,似要去采撷最美的花,做最美的灯。每个动作都云淡风轻,不带一丝凡尘气息。
可她每一伸指,便摘去一僧性命!
她就这般轻巧地走着,轻巧地杀着。没有僧人能阻她,没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