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梁坐在椅子上,疲惫地揉着眼睛,正在刑讯一位官军。
“说吧,你们潘把总和黄立仁是什么关系,他和张天垒的关系怎样?”刘成梁在问话,张老头在一旁嘿嘿地笑着。
李响凭回忆设计的手术工具,正在张老头的手上客串刑具,张老头狭长的眼睛不怀好意地在上下打量这位官军。
这位官军姓张,是一名队头,是张天垒放到潘泽队伍中的钉子,跟张天垒沾亲带故。张天垒毕竟不能眼看着黄立仁通过潘泽,控制他手下几百人的队伍,现在有些地方的大士绅特别热衷于向厢军、乡兵和弓手伸手。
这位队头刚刚见识过张老头刑讯其他士兵,看过张老头的手段之后,精神已经接近崩溃。折磨人倒是不怕,可这老头儿根本不把人当人!
看张老头要过来,这位张天垒的远房表弟终于屈服,“那大爷,你别过来,我说!别让他过来,我是张都统的远亲,知道很多内幕,我什么都说……”
在抵抗官军和赵疤子联军的战斗中,明月寨一共阵亡寨兵36人,伤残老军23人,青壮28人。
重伤共计83人,其中29人因为医疗不到位等原因死亡,这么高的存活率在大周已经是奇迹。
33人失去战斗能力,其余重伤员的日常生活也受到影响。
轻伤114人,其中9位感染死亡。
青年营阵亡25人,重伤11人,轻伤27人,可谓是伤亡惨重。
战果也是不俗,据公中统计,联军一方留下371具尸体。
攻寨联军重伤146人,过半没有活下来。
联军轻伤127人,其中小半感染死亡。
俘虏联军106人,其中大部分人被扔到铁矿,承担最苦最危险的活计。
获得皮甲27副,挂甲32副,铁甲13副,锁子甲6副,对缺少盔甲的山寨来说是一笔巨大财富。
获得刀枪700多件,弓箭130余副,盾牌80余,大刀、战斧和长枪若干。
居然还获得了毁坏的蹶张弩12张,其中半数可以修复使用,其它都被官军带走了。尽管不是大周军械坊最先进的神臂弓,但已经让山寨高层喜出望外了。别忘了,明月寨可是有自己的匠户营!
关于俘虏的处理,明月寨可没有所谓的“仁恕”思想,至少现在没有。何况明月寨的医护力量自己都不够用,十几个寨民因为缺药,最终不治。
俘虏中的伤病员基本自生自灭,因此很明显地,联军伤员的死亡率远远高于明月寨的寨民。
李响醒后,对这些俘虏进行交叉审讯,没有大罪的俘虏被家人赎走,有侮辱和杀害老弱行为的俘虏一律处死。
在刘成栋的要求下,李响命令没有见过血的青年营队员执刑。虽有些不舒服,但李响也承认这种手段虽说残酷,但确实是加强战力的有效方法。杀没杀过人,对士兵而言是一种蜕变。
想到另一个时空的现代国家,还有人拿死刑犯给士兵练枪法的,目的也是通过见血提高战力。李响终于有些释然,只要不滥杀就好。
倒塌了一角的议事堂,处处倾颓,一众头目坐着各式各样的椅子。刘成栋眯眼看着跪在下方的老黄,叹口气道:“老黄,你也为寨子流过血,受过伤。现在搞成这样,还有什么话说?”
老黄惨笑过后,呲了一声,“大哥,不,寨主。没啥好说的,愿赌服输。谁能想到所谓的出兵郧阳,竟是针对老子的陷阱……”
“看在我曾为寨子受伤十数次的份上,请寨主宽宥我属下的几位兄弟,他们没有沾自己人的血。”老黄把头磕得砰砰响,为自己被扣下的那些属下求情。
刘盛怒不可遏,“要不是你出卖山寨的详细情况,官军和赵疤子怎么会下这么大本钱!如今家里元气大伤,你还想活命么?做梦!”
“老子的命任你取,可老子就是不服。凭什么寨子的利益都给李响那小子拿去,弟兄们拼死拼活……”
一直默不作声的熊大春眼看老黄负隅顽抗,居然还想临死挑唆,终于出声诘问:“李响小子带来的利益你没有吗?还是在座的诸位没有?费尽辛苦为寨子开辟财源,李响自己又花过多少?不还是用在山寨的崽子们身上了?!你想夺权,说得好听是为了在座诸位谋福利,怎么个谋法呢?”
盖棺定论,熊大春要彻底暴露老黄的险恶用心,“要么就是剥夺匠户和寨民的财产自肥,要么便是把在场的大半兄弟搞死,然后吞并吧?那赵疤子和官军难道是过来行善的吗?如今寨民家家戴孝,如果让你们成事,寨子中又有几家得以保全?”
“老黄,不要挑拨离间了,大家都不是傻子。李响小子做事有规矩,将来就算有什么冲突,大伙的家人也能保全。而你,或者在座的诸位都做不到……”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大家会选择李响,而不是把寨子留给你了吧?”在座的头目想明白这些,恨不得生吃了老黄。老黄看在眼里,终于放弃了最后一丝希望。
明月寨高层强烈要求消灭老黄及其党羽,就在这时,绑着一条胳膊的刘成梁走进议事堂,场中安静下来。刘成梁走到刘成栋身边,耳语一阵。
刘成梁先是报告了对潘泽和其它俘虏用刑的情况,把主要情报说了一遍,然后提到另一件重要的事,“柳前辈带来了,就在门外。”
刘成栋大喜,李响昏迷了好几天,就等着这位老先生救命呢!
柳至和是郧阳的一位名医,在十堰州有“杏林妙手”的美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