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的清俊男子正背对着她,似是在摆弄什么草药,细长的手指从那一片片不知名字的草药上划过,听到陆皖晚的言语,便缓缓回过头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伸手将一块药材丢到了小女孩儿的头上,“有空想着吃,还不如多认些药材,我昨日布置的那些功课,你可都完成了?”
小女孩儿委屈地摸了摸被药材砸到的脑袋,噘着嘴说道:“师父你真没劲,整天就只知道药材,药材的,偶而也要有些别的娱乐嘛,不然活着多无趣啊,等有机会,我一定要做碗牛肉面让您尝尝,您吃过之后就知道它的美味了……”
“行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赶紧做功课,不然就罚你晚上没饭吃。”男子也不看小女孩儿,继续忙碌着手中的活,兀自说道。
“大不了我回教坊吃就是了。”小女儿狡黠地笑笑,一脸无所谓的低语道。
男子明明听到了小女孩的自言自语,却也没说什么,只笑了笑,脸上带着淡淡的宠溺。
陆皖晚将思绪从回忆中拉回,明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为何还这样鲜活的,仿佛就在昨日,是她将那些回忆记得太深,还是不舍忘去,陆皖晚不想去深究,她坐在椅子上,将那碗面从食盒中端出,氤氲的热气熏得她的眼睛越发红了,她拿着筷子,挑起一根面条慢慢的吃着,她吃的很仔细,似是想将面里面的每一种味道都品尝清楚,但吃着吃着,她感觉到好像有液体从脸颊滑落,一滴一滴,止不住一般,她心想,定着这面太辣了,辣的她……都控制不住流泪了。
陆仁的离开是无声无息的,就像当初孟神医离开的时候一样,因为他身边没有伺候的丫鬟,所以还是那洒扫的丫鬟见他几日都没有出房门了,才起了疑心,将这事儿禀告给了流云。
流云进到他房间的时候,发现屋里早已是人去楼空,卧房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食盒和一个空了的瓷碗,而那瓷碗边上则静静地躺着一封书信。
流云认得那个食盒,是几日前她给陆先生送来的食盒,她本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此刻看着这个还飘着油花的空碗,她猜测应该是面食一类的食物,她忽然有了一个猜想,陆先生是不是吃完了这碗面之后就离开了呢,只是为何他要不告而别呢?
流云想不通其中缘由,便只能轻叹了口气,将书信拿起,转身离开了房间。
流云将那封书信呈给孟飞扬的时候,他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他并没有马上拆信,而只是把信夹在手指中,眼神游离在信封之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流云觉得这样的郑厚中让她觉得有些陌生,其实郑厚中自从醒来之后,有许多地方都同以前不一样了,但流云只以为他是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性情才有所改变。
“将军,要不要派人去把陆先生找回来?”流云见孟飞扬一直不说话,便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
“我让你送去给陆先生的吃食,她吃了吗?”孟飞扬突然开口,却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流云有些不懂孟飞扬为何忽然问这个,但还是点点头回道:“奴婢方才看了食盒和碗都空了,陆先生应该是吃完东西才离开的。”
孟飞扬缓缓点头,然后霍得站起身来,神情淡淡地说道:“备马,本将军亲自去把人找回来。”
祁城的夜晚是安静的,也是热闹的,安静的是西大街,平民百姓和达官贵人们居住的地方,而热闹的是东大街,这里夜栈酒家,赌坊舞乐,应有尽有。
而那东大街的尽头,却仿佛是一片净土,那里晓风残月般地露出几点灯光,时隐时现的古楼,散发着一股典雅的气概。古楼之中传来阵阵绕梁的琴声,琴声渐快,楼,仿佛隐没在茫茫夜色之中,只能依稀见得几丝微弱的灯光,在那里起舞,低唱。
女子坐在古楼上弹琴,她的容貌隐匿在重重夜色之中,但那白的发亮的肌肤却仿佛能在这黑夜中发出光来,女子在琴上抚动的手格外漂亮,十指尖尖,宛若青葱,每一个指甲都修得完美,上面涂着淡淡的粉色丹蔻,妩媚飘逸如花瓣一般,却又更加透明清澈。
一曲终了,女子的手轻轻按压在琴上,让那余音渐渐消散,然后她站起身来,倚靠在一旁的凭栏上,举目远眺。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女子忽然开口,眼神却望着远方,不知在同谁低语。
“你该知晓的,我不放心放你一人。”男子的声音低低的,醇如美酒一般,让人迷醉。
“那你就是承认你在派人监视我了。”女子的语气有些不善,身上宽大的玄色衣袍迎风鼓动,显得她身形越发羸弱。
“那你应该知道你是走不了的。”男子低低叹了声,说道。
“我有说过我要走了吗?”女子的语气中多了些烦躁,而后亦是低低一叹,道:“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罢了……”
男子沉默了半晌,才又开口问道:“你这地方不错,买下来了吗?”
“我哪有那闲钱,只是当初我救过这里的老板一命,这最上面的一层他承诺只留给我。”女子淡淡回道。
“呵,这老板也够小气的,一条命就换一层楼,你当初真不应该救他。”男子调侃地说道。
“我救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