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晼晚面上露出一抹冷笑,心想着,这背后之人可当真是好算计,把地牢建在尼姑庵下面,又有谁能想得到呢,若她今日没有逃出来,恐怕等到尸体腐烂了,也没有人会知道她在这里吧。
陆晼晚的眼睛在庵堂里转了一圈,便又转身走进门内,扒下那尼姑身上的淄衣,穿在了自己的衣服外面,将多余的部分往里头反折,虽然衣服还有些不合身,但多少也能掩人耳目,这庵堂内肯定大多都是那老妪的同党,自己若是现在这样走出去,恐怕马上就会让人抓回来。
带上帽子掩去一头长发,陆晼晚这才推开庵堂的门走了出去,这回她的运气不去,外面没有人。
出了房门,陆晼晚便往东面走,因为一般宅子里的后门都开在东面,她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不敢走地太快,怕有人看见了产生怀疑,也不敢抬头,怕被人看见了她这个生面孔,只能用余光四下看着,眼见着穿过了一个小庭院,中间遇见了几个小尼姑也没对她产生什么怀疑,已经看到了后门红色的门板,陆晼晚的呼吸不禁急促了一些,终于……终于快要逃出去了!
“诶,前面的小尼姑,等等!”陆晼晚离那扇门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忽然有人叫住了她,她的心头一紧,脚步微微有些加快,可看着近在咫尺的后门,却又有些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地逃出来,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难道要功亏一篑吗!
陆晥晚一咬牙,便撒开腿狂奔起来,她知道自己现在这模样,只要有心人仔细一瞧,就会发现她是假冒的,这个尼姑庵本就是龙潭虎穴,立面的人恐怕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被抓到只有一死,那还不如搏一搏!
陆晥晚听见身后的人正追来,可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已是到了门边上,狠狠将门撞开,冲了出去。
后门外是一道小巷弄,并没有人烟,陆晥晚大口喘着气,本能地往前跑着,身后追赶之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进,她的体力也渐渐透支,眼前一阵阵发黑,眼见着前面就是拐角,出了这拐角就是大街上,那是她唯一的生机!还有五米,快了!就快要到了!眼见着就要出了小巷,陆晥晚的肩膀却是被人猛地往后一拽,她脚下一个踉跄,手上捏紧着银针,赤红着眼就往背上的手刺去,那人吃痛,手一松,又让陆晥晚挣脱了桎梏。
陆晥晚终于跑出了小巷,却是猛地撞到了一个人怀里,只抬头看了一眼,那一直绷紧的神经就猛地一松,瞬间便眼前一黑,瘫软在了那人的怀里。
陆晥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是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上一世与这一世的经历交叉轮放着,分不清哪个是梦境,哪个又是现实,那些刻骨的记忆,让她几欲崩溃,却怎么都摆脱不了,好想什么都不管,一直睡下去,就可以不用再这肮脏的世上沉沦,那样便算是解脱了吧……
“陆晥晚!你该醒来了!”陆晥晚最终被一声厉喝唤醒,她猛地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普通的床幔,这床幔很熟悉,她似乎不止一次见过……
“总算舍得醒过来了!”一如既往有些冰冷的声音,却又多了几分关切。
陆晥晚扭动僵硬的脖颈,看到站在床边上的孟飞扬,勉强地扯出一抹笑,虚弱地开口道:“师父,能再见到您真好……”
“哼!别笑了,当真是比哭还要难看,为师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孟飞扬的脸上有着满满的愠怒,但陆晥晚知道那并不是冲着自己的,但那语气中的寒意,让她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还好师父您来了,我这回真是……福大命大,只是……师父您是怎么找到我的呢?”陆晥晚的身子虚弱极了,说一句话就要歇一会儿,想到自己最后晕倒在孟飞扬怀里,当真是劫后余生,只是孟飞扬怎么会知道她在那个尼姑庵里呢。
孟飞扬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些,却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呵斥道:“你这样丫头,真是太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将自己的半条命折腾掉了,若没有我,你的两只手也算是废了,下半辈子就得做一个残废!”
陆晥晚看到自己的双手被纱布紧紧地包裹着,虽还有一点疼痛,但与之前已经是天壤之别了,便没心没肺地笑道:“我知道师父您一定能治好我的,您才舍不得我变成一个残废呢……”
孟飞扬被她的话气乐了,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丫头,这时候还嘴硬呢,看来我真该叫你尝尝残废的滋味,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样鲁莽。”
陆晥晚收了笑意,长叹一声道:“师父,你以为我想的吗,当时的情况,我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如果能用一双手换我一条命,我是绝对不会犹豫的,活着,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孟飞扬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陆晥晚,半响之后亦是轻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些日子先好好在这里养伤,你失踪了一天一夜,珍儿已经快急死了,不过好在司青青把这个消息瞒住了,教坊里头倒是没多少人知道你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