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青微垂着眼,又是缓缓啜了口茶水,才幽幽回话道:“有些事情我本不想与你们说的,不过现在想想,若我总是一个人胡思乱想,难免会钻了牛角尖,便说出来,让你们与我拿拿主意也成。”
司青青这话说的陆晼晚更是好奇了,与诗诗一起,俱是瞪大了眼瞧着司青青,等她接下来的话。
“桑洋确实是个不错的男子,也不介意我这残花败柳的身子,更愿意以正妻待我,只是……他虽对我真心,但她的家里人却是不愿意接受我这个风尘女子进门的,前段日子,桑洋的母亲来过一趟,她与我开出了条件,若我想进门也可以,但必须在进门之前喝下绝子汤,不然她宁可跟儿子决裂,也绝不允许我进门。”
诗诗与陆晼晚听司青青说完,俱是一脸气愤,诗诗更是愤然地重重拍了下桌子,一脸怒色地说道:“真是欺人太甚了,咱们教坊女妓就不是女人们,凭什么剥夺我们当母亲的权利,那什么劳什子桑家你也别嫁了,我就不信凭着你的才貌,还找不到比他们更好的了,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商贾,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
司青青长叹了口气,有些戚戚然地说道:“我终究是个普通的女人,哪个女人不想拥有自己的孩子,我这辈子已经这样了,便只有寄希望与我孩子的身上,可若是连这个希望都剥夺了,我心中着实不愿的……”
陆晼晚默默听着,没有说话,她不知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司青青,或许那正妻之位却是诱人,但若是建立在践踏她们自尊的基础上,那也宁可不要的。
“桑洋知道这事儿吗?”诗诗发了一通火后,又是愤愤然与司青青问道。
司青青摇了摇头,“我没有问他,我怕知道了答案之后,只会更难过……”
“问吧。”陆晼晚终于开了口,“总是要问清楚的,若桑洋他也是这个意思,那这男人不要也罢,若只是他母亲自作主张,你便更要与他商量,让他安抚好他的母亲,他既是有心想娶你,便要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作为一个男人,就不该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受了委屈,这一点担当应该是要有的。”
司青青听了陆晼晚的话,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看来原先真是我想岔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不大家说清楚来的好。”
“就是因为有这么多麻烦事儿,所以我才不愿意嫁人的,嫁给小户人家做正室,上头有婆婆压着,嫁给官宦世家做小妾,上头还有正妻压着,反正日子都不会好过,还不如在这教坊里,自由自在,没人能给我脸色看舒坦呢。”诗诗撅着嘴,一脸倦怠地说着。
“等到哪日你人老珠黄,没人要了,我看你急不急。”司青青与诗诗作对惯了,还是忍不住刺了她一句道。
诗诗却依旧浑然不在意,瞪了司青青一眼说道:“那我就自赎出去,在教坊司旁边买个小院子,再买几个丫鬟仆人,我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反正这几年我也存了不少,够我过下半辈子了,说不准还能招个上门女婿,生个大胖儿子呢。”
诗诗这话颇是大胆,司青青听地脸颊微红,轻啐了她一口,道:“真是越发没脸没皮了,绾绾还在这儿呢,你就说这些有的没的,可别教坏了小孩子。”
“绾绾马上就要及笄了,也不算是孩子了,男女之事她总是要知道的,我可是听说她跟武安侯府的小世子关系不错,怎么样,是不是那个小世子看上咱们绾绾啦。”
陆晼晚对着越发没下限的诗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也知道人家是武安侯府的世子了,怎么可能看得上我,我不过是以前帮过他几次,他才稍稍照顾我一点,就我这模样,谁我喜欢我啊。”
司青青却是不乐意听陆晼晚说这话了,轻轻拍打了她一下,教训道:“绾绾,莫要妄自菲薄,我和诗诗可都说过,你的容貌是一等一的好的,就是原先的湘娘子,那也是比不上你的,若不是你脸上的那道疤痕,可不知你要迷倒多少人呢。”
这话陆晼晚前世也听过许多,不过她到了这一世才真正明白,女人可以长得漂亮,很漂亮,非常漂亮,但若是漂亮地闪瞎人眼,那绝对就不是一件好事了,殊不知从古至今,只要是有着绝色容颜的女子,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陆晼晚下意识抚上脸颊那道凹凸不平飞伤痕,笑容轻松地说道:“我可是十分庆幸呢,脸上有这条疤,不然我哪还能像现在这样轻松自在呢。”
司青青二人虽然也知道容貌对一个女子来说很重要,但如她们这样的身份,真有绝色姿容也不是好事。
日子很快就到了龙舟竞渡前夕,陆晼晚这几日一直在帮忙秦琴排舞,秦琴的身子毕竟才刚好,不能太过劳累,她便包揽了许多事,她又与司青青和诗诗交情不错,督促她们练舞倒也轻松许多。
下午练完舞,陆晼晚正回到卧房休息,燕秋却是一脸焦急神色地跑了过来,连门都顾不上敲,就直接进屋来,拉着陆晼晚的手臂急急说道:“绾绾,不好了,方才司娘子和诗诗娘子被蛇咬了!”
陆晼晚立马站起身来,眉头一皱,问道:“现在她们怎么样了,咱们教坊里好好地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