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花苓收起电脑也爬上了床休息,苦逼的我还在绞尽脑汁面壁背台词。
古凤的台词都是长段的,而且句句是要带着复杂情绪去演绎。背得越多,我那些勉强鼓起的信心就往肚皮外漏得更快。
唉,真的好难。作为一个十九年来活得无风无浪的傻白甜姑娘,要去揣摩透这么复杂的角色该怎么演,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得不赞,剧本写得真好。
白越虽是一肚子坏水浸到脚底板的鬼货,但可能活得久看得就多,世事炎凉的领悟程度非普通人能媲及,所以他笔下的角色有种活灵活现的立体感,台词的深度情绪的表达及每个情节的转折都非常流畅自然。
怪不得像林导这样的国际级大导演,会毫不犹豫地采用他这个非职业编剧的作品。可以想象,如果电影真的按这剧本的设想全部完成,肯定会是部拿奖拿到手软的顶级佳作啊!
我真是又兴奋又郁闷,一会儿觉得能参演这样一部好电影是件幸运到祖坟冒青烟的事,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搞不好会拖了整部剧的水平,上映后的古凤说不定就是成为各种影评里这部剧整体很好,但是此类句式后的被点名对象。
越想越压力大,纠结得有些魔障了。麻麻啊,好想抱头痛快哭一场嗯,姑娘我就是这么怂,咋底吧?!
车行八个小时后,终于到达封候山下的吴途市火车站。事先花苓打过电话,剧务组早就派了一辆越野车候在站外。
出于不能惊吓到剧组里的普通人类的考虑,下了火车,花苓就先拉我进了公共厕所,并塞过来一只大包。
快换上衣服,完事了再给你贴显形符。
我听话地钻进隔间换完衣服。挺合身的轻便运动套装,还是耐克的,款式和质子都不错,结实还带点弹性,衬得我的小细腿很纤长漂亮。
谢谢你,花苓姐。挺感动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买大牌衣服送我呢。
谢啥,这是用你省下的高铁车票钱打折买的。你看,其实当魂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想去哪里不用买票。花苓一脸羡慕地表示,如果去国外,能省下好多机票钱呢,还不用办签证。
我:完全不想再跟任何一只非人类讲话了。
看看周围没人,她从牛仔裤袋里掏出一张狭长的黄符夹在手指间,又伸进我衣服下摆直接贴在腰侧,念念有辞好一会儿才放开手。
应该能保十二小时。但魂体依旧是魂体,所以记住千万不要跟人家产生直接的肢体接触,会被发现的。
想想也是,随便握个手或拥抱一下就能直接把一个大姑娘穿肉而过,是个正常人类都会被吓成蛇精病吧?
我连连点头表示一定牢记。舒服的暖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头顶,血肉特有的厚重感也回归到身体上。相比起先前尝到的几次贴符,真是优劣立现啊!实在难以理解以白越那种丢人现眼的法术渣,连贴个符的技术都拿不出手,他怎么还敢主动去惹像南城九倾那种超强dps?!
这事回头一定得去采访他,而且还是不能算在那五个问题里!
越野车司机对突然冒出来的我也没太惊讶,驾车拉着我们几个就往向封侯山跑。
一路上,杨纪和花苓跟司机小哥打听剧组最近发生的事。
我们光听着,都感觉不太妙了。
林导下午被请去了当地派出所,据说山下又一位村民出了事。那村民前天帮剧组去扛过棺材。
司机小哥看来久混剧组的老员工,说话很谨慎,一点儿也没有透露自己的想法。
花苓回头看了看白越,白越隐藏在墨镜后面的浅眸精光微闪,他没说什么。
那么,剧组现在停工着?杨纪却问得很直接。
也没。投资方的人盯得紧呢,哪能说停就停。张副导正在代他的职拍摄今天的几组镜头。现在剧组里流言太多,气氛不太好。幸好你们来了。司机小哥这回说得实诚。
这个幸好,大概就是指白越吧,毕竟他是编剧主笔又是男主,在剧组里的份量不轻,现在去的确能安抚民心。
筱恬没事吧,她到了吗?白越一开口就换了关注点。
筱小姐倒还好,她昨天下午才从上海赶过来,没碰上什么可怕的事。司机小哥颇有余悸地感叹。
白越和杨纪互看一眼,都没再问什么。
相比起前在火车上的轻松和愉快,这会儿还没到剧组就心里凝沉了不少。
虽然我预感过如果按林导想拍到真鬼的设想,这电影肯定不会顺风顺水地完成,但也没想过开拍才没几天就直接跟凶案扯上了关系。
越野车不疾不慢地奔走一个多小时,首先把我们送到位于封侯山脚下的一家中等规模的三星级宾馆,剧组在里面包了二十多个房间用于安顿演职人员。
工作人员体贴地把我和花苓安置在一个房间内,据说白越和杨纪也是一个房间,但不在我们隔壁。出于避嫌和纪律考虑,男女演职人员的住宿肯定是隔开的。女生都被安排在宾馆东面的套房区,男生则都住在西面的标房区,中间隔着一座挺大挺漂亮的喷泉花园。
等我们把行李什么的都安顿好,白越也骚包地另换一身v领黑衫加沙滩裤的休闲行头后,司机小哥又把我们送往地处封候山腰的封门村,往上要驶过将近六十多公里的盘山公路。
这一路上天蓝如洗山峦叠嶂,除了一些必要的公共设施外,几乎看不到人烟和人迹。不宽的山道穿梭在层层厚重的绿荫中,耳边不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