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孙策与大乔心生嫌隙,互不理睬,甚至懒得正眼相看。见他二人从郎情妾意到冷眼相向,周瑜十分不解,问正在河边刷马的孙策道:“伯符,你与大乔姑娘怎么了?”
孙策冷笑一声,回道:“莫看这位姑娘貌美如花,心里可是装了苏秦张仪啊,我孙伯符惹不起,躲着总行了吧?”
见孙策阴阳怪气,周瑜忍着憋笑:“即便她身负父命,算计于你,也不过是忠人之事,怎么能把你气成这样?”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工于心计的女子,更讨厌仗着有几分姿色算计到我头上的女子”,孙策边说边使大两分力气,刷得大宛驹生疼,尥起蹶子险些将他踹飞。
周瑜终于忍不住,大笑着将孙策拉到一旁:“你可别刷了,我有一计,说不定能助你顺利见到袁术,你且听我一言。”
另一头营帐里,小乔紧盯着缝补衣衫的大乔,神情怪异。大乔抬眼看看小乔,边缝边问:“婉儿怎么了?可是我脸上有脏东西?”
小乔吐舌笑道:“往日吃饭时,姐姐都与那姓孙的眉来眼去的,今日怎的互不理睬了?”
听了小乔这话,大乔“嘶”的一声,不慎扎了手。
小乔本是与大乔玩笑,见她如此反应,却着实有些担忧:“姐姐你……没事吧?”
大乔放下针线衣衫,叹气道:“父亲交代的任务未完成,你让我如何还能像个没事人一般,安坐无忧呢?”
小乔摇着大乔的手,安抚道:“姐姐不必忧心,世间的将才那么多,又不止他孙伯符一人……”
大乔脸上的愁色没有分毫缓和:“你年纪小,许多事还不懂。这几年袁将军营中各方势力纠集,父亲虽为第一大将,得势失势却只在朝夕。何况父亲日渐年迈,不可能还似年轻时那般南征北伐,本想找个无根基之人,替他做事,没想到孙伯符不识抬举。罢了,就当我们白费力了。”
小乔掩口笑道:“姐姐这语气,不像为父亲痛失人才,倒像是感伤芳心错付呢。”
大乔脸一红,抢白道:“瞎说什么?那孙伯符有什么值得我看上的?”
小乔见大乔真动怒了,赶忙应和道:“是是是,爱慕姐姐的男子多有官阶,最不济也有家中庇荫,像孙伯符这样一穷二白的有几个?除了模样比旁人俊俏些,他实在是一无所长。姐姐就别再为他烦心了,可好?”
大乔轻拍小乔的小脸儿:“别在这里油嘴滑舌的,快去问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寿春?”
小乔耸着肩,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姐姐跟孙伯符吵架了,就要我去问,我也不想跟他说话。”
大乔无奈道:“不想问孙伯符,总可以问问周公瑾罢?”
小乔思忖一瞬,歪头笑道:“姐姐稍等,我去去就来。”
大帐里,周瑜试罢铁面具,正要去吩咐手下人如何行动。孙策欲兵行险招,化装作吴景手下,混入袁术营中再做其他。而周瑜则因先前之故,不便露面,只得戴上铁面具,伪装面部有黥字的匈奴人。
周瑜心中有千百筹谋,快步走出大帐,与前来问话的小乔撞了个满怀。小乔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周瑜赶忙?”
小乔挣扎起身:“周大人怎么也跟姓孙的一样,脚底擦了油似的。”
周瑜连忙拱手赔罪:“心里念着旁的事,未曾留意姑娘,万望恕罪。”
见周瑜如此态度,小乔心底暗笑,乜斜一眼,拖长腔问:“都等了大半日了,什么时候出发啊?”
“用过午饭后即刻出发,伯符与阿蒙随吴将军运粮,顺道送两位姑娘去军营,周某在此地相候。”
小乔瞪大清目:“周公子不去寿春了吗?”
周瑜笑回道:“我岳父与袁将军素有嫌隙,周某前去不便,就在这里等伯符了。”
几丝失落感蓦然从心底涌起,小乔生恐心绪难掩,“哦”了一声算作回应,起身拔腿便跑。
小乔向来古灵精怪,周瑜见她如此,并未怪罪,轻唤道:“小乔姑娘,伤处莫要忘了擦药,仔细留疤。”
小乔脚步一顿,头却不回:“你可实在算不得什么良医……”
无论是相遇之日的伤寒还是鸟啄的皮肉之伤,皆已医好,周瑜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却见小乔步履轻快,如烟如雾般消失在了一片春色之中。
晌午过后,孙策与阿蒙扮作兵士,随吴景一行快马护送二十余粮车赶往袁术驻军处。傍晚时分,众人来带寿春城外,淮水边十里连营,四处皆是旌旗猎猎,上用隶书绣着硕大“袁”字,好不威风。
孙策紧跟在几名兵士之后,看到营中刀叉剑戟,兵士训练有素,想到父亲曾在此旗麾下浴血而战,不由热血沸腾。可他深知眼下形势,暗暗揩摸着手上的“卍”字伤痕,调息凝神,让自己逐渐平静下来。
孙策身后,吕蒙与一铁面男子并行。只怕天下人想破脑袋也难以猜到,这刻意驼背、乱发铁面的狼狈男子,竟然是那个fēng_liú倜傥,郎艳独绝的周瑜。
队伍行至营门停住,守营者上前将众人逐一搜查。及至周瑜处,守营人高声唤吴景:“吴将军,这人是谁,为何戴着面具?”
吴景上前拱手道:“这是我新得的护卫,本是匈奴人,在我大汉犯了律法,面有黥字。他的族人以他为耻,所以打了铁面扣在他脸上,钥匙早已丢失了……可他实在是个可靠之人,还请通融通融罢。”
吴景在袁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