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桓斟酌了一会,决定采取不卑不亢、适当装逼的应试策略。
“第一,本人职业法师,常年处理阴事事宜,对符篆、科仪、驱邪皆有涉猎。曾有多次渡化亡魂、灭除恶灵的经验,详情后述。
第二,根据你贴里描述的症状,你的家人极有可能就是鬼附身,也有人称之为生理磁场紊乱。除了神智不清以外,受害人一般会迅速消瘦,同时伴随呓语、梦魇、浑身抽搐等症状。
第三,可以证明,但你必须补偿我的损失。”
其实齐子桓也不知道鬼附身具体会是什么情况,症状描述索性按照小惠母亲那样来写。
对面沉默了一会,回道:“如果要你证明,你有什么损失?”
有戏!没有拉黑,没有骂人,第一印象关过了。
“我有一个神符纸马,经过长时间的香烛喂养,后又被我作法附魂,此马现在一旦激活,便能生食阴魂,很是厉害。不过现在我这没有阴魂,就算有你也看不到,所以就让你见识一下死物变活,纸马奔腾的场景。而这神符纸马只能使用一次,用完就算废了。”
“那你想要什么赔偿?”
“看你家中不幸,只需补偿我成本就行,588元。当然,你可以看过我的证明后再付。”
齐子桓打完字,回头看着堆在墙边的一叠纸马笑了笑,这些纸马个个纯手工制作,带上色每个大概耗时20分钟,纸张竹篾成本共计3元,已经半年多没有卖出去了。
他倒不是非要忽悠这点钱,主要还是测试下对方的诚意和经济实力。毕竟镇上到省城还得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他可不想颠颠跑去办完事却没钱拿。
如果对方是个骗子,看完戏法就拉黑,他也没什么大损失。
结果对方虽然语气不佳,冷冷的没点人情味儿,但涉及到钱方面却是干脆利落,很快回了一个字:“好。”
齐子桓长吐一口气,开始着手准备。
先从纸马堆中挑出一个卖相好的,端正放在电脑前,再从柜台底下翻出了好久没用过的摄像头,测试了一下,小心翼翼将自己整个人躲在镜头之外。
申请视频聊天,通过后对方不出意料的是块黑屏。
齐子桓先是故意没有动静,让对方只能看到镜头中孤零零立着的半人高纸马。过了一会觉得气氛足了,才一只手入镜,隔空虚划,嘴里念叨着自己随口编的低沉咒语。最后拿出桃木剑,挽个剑花,剑尖往马头上轻轻一点。
纸马抬头,甩了甩脖子上并不存在的鬃毛,然后人立而起,像是在发出一阵没有声音的长嘶。齐子桓食指朝下,画一个圆圈再往电脑对面的墙上一指,纸马立刻转身朝后悠悠走去,即将撞墙之时,前蹄一抬,违反重力原则地一踏而上,就这么垂直在墙壁上闲适走着。
从后墙走到天花板,又到放着电脑这面墙,再一个腾跃从电脑顶跨过,落回地面。
虽然呆在原地,蹄子还在不安分地踢踏,头垂到地面左右嗅着。
齐子桓很满意,就看这灵动的状态,就和那些魔术挪物完全不同,他相信对方能看出区别。
又是木剑一点,纸马再无生气,因重心不稳侧倒在地。
对面沉默了足足五分钟,然后才发来句话以及qq转账来的600元。
“请下周一来省城中心医院,恭候大驾。联系电话xxxxxxxxx,其它情况见面再详谈。”
齐子桓心里咯噔一下。
也是中心医院?
……
刘新波最近很烦闷。
因为他未来岳母娘最近病情又有所恶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长期卧床导致身体更加虚弱,连带着他的未婚妻小惠也是成天愁眉苦脸、郁郁寡欢。
他觉得自己是真心喜欢小惠的。
两年多前,他作为迎接新生的志愿者第一次见到这个活泼爱笑的女孩时,就感觉砰然心动,从一伙蠢蠢欲动的男生中间奋勇杀出,成功抢过小惠的行李箱。
后来,小惠加入了他所在的话剧社团,他便有了更多看到她的时候。
看她在话剧舞台上一本正经的扮演一颗桃树。看她被学姐欺负后,独自坐在角落哭泣。看她第一次拿到奖学金后雀跃的样子。
他开始找由头请她吃饭,时而给她帮些小忙,俩人聊课业、聊话剧,逐渐话题越来越多,成了朋友。
可他知道,小惠的心一直不在他这。
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已经等了她两年,现在他大学毕业,有了份不错的工作,家中又条件优渥。他只想赶紧将这个女孩带回家,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所以他一听说小惠母亲病重,马上就动身到那偏远小镇去探望,之后还通过家中关系将她母亲转院来省城医院。
细致关怀,耐心呵护,最终在女孩最迷茫最脆弱的时候单膝一跪,将订婚戒指戴在了女孩手上。
他喜欢她,他得到了她,但他依然很烦闷。
虽然之前小惠就一直不肯让他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但好歹还能亲亲摸摸饮鸩止渴。现在未来岳母娘病情恶化,她根本连迎逢他的心思都没了,每次刚刚抱会儿就要将他推开。
刘新波也算是为这事操了心的,医院几次专家会诊都得不出肯定的结论,他终于开始相信护工多次提到关于中邪的说法。但他家世代居省城,又没有相应的渠道,只能去从隔壁病房笑笑那里听来的论坛碰碰运气。
想到笑笑,他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对纤细、白皙、匀称的足踝,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