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偏偏不用剑的洪敬岩一人便撑起了棋剑乐府的大梁。
“不知道王维学的词牌名是什么。记得好像词牌名里有个凤凰台上忆吹箫,岂不是与人见面就得报上这么长长一串?而且,这个名号,实在是雅俗共赏,不知道哪个倒霉蛋有魄力走出棋剑乐府。”
徐凤年抬头笑过以后,看了眼骄阳,黯然呢喃道:“李老头,榜上没有你呢。你恼不恼这样健忘的江湖?见到了认死理的姜泥,看你怎么拐骗她跟你学剑。还有骑牛的,你这个王八蛋就不知道多呆一会儿,武道天下第一啊,在武当山赏你不总说不管啥第一,总要捞一个当当嘛。你他娘的唯一一次不胆小,就骗走了我姐,我都没跟你算账,好歹让我这个妹夫行走江湖,也好跟人吹嘘不是?”
少年王大石伸手擦汗时,无意间看到徐公子的侧脸,再吃力踮起脚跟,鬼鬼祟祟偷瞄了一眼那名女子的背影,心里跟着惆怅起来。
他的惆怅原因很简单,自己个子都还没她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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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殿下兴许说不是兵法行家,却也绝不是门外汉,望着眼前沦为两朝战争棋盘上弃子的雁回关,感到不可思议,非但没有城垣颓败雉堞崩剥的荒凉,反而比起早前在王府一张老旧地图上的标识来得雄壮三分,在远方便粗略算计一番,显然经过重筑的方形关城,城围扩六里至九里,城墙由夯土为砖石,城顶外建有垛口外包青砖的挡马墙无数,甚至连点将台都已竖起,看着竟有一种微缩襄樊钓鱼台的错觉。本不打算入城的徐凤年在远望雁回关城墙后马上毛遂自荐,跟着刘妮容公孙杨和三名鱼龙帮青壮一同入城,既然没有城卫,更不需要任何路引,徐凤年走入城内,下意识眯起眼,第一眼不是去看那些锐气与匪气十足的人来人往,而是盯着一反常态不在城外而是在城内建造的瓮城,按照兵书旧制,
瓮城都会建在城外,再者雁回关里的内瓮城在城体上挖有约莫是用作藏兵的孔洞,徐凤年早先听到李义山与徐骁谈及战略层面的军国大事,偶然提到瓮城改良,便有设置藏兵洞一说。但内瓮城多半用于大城摆出死守的态势,小小一个夹在两朝中间的雁回关,哪怕要做出兵粮寸断的死守,又经得起几千铁骑的蹂躏?
在荒瘠大漠无依无靠,孤立无援,雁回关就是一块无论添加多少佐料都美味不起来的鸡肋,竟然如此砸下金银的耗费心血,背后主谋,到底意图何为?徐凤年蓦地升起一股要将这颗钉子狠狠拔掉的冲动。
少年时代便流亡北莽的公孙杨露出一种浓浓缅怀的情绪。
几名灰头土面追逐玩耍的孩童朝他们一行人有意无意接近,公孙杨上前两步,好似主动迎接上两名孩子的同时碰撞,那两个瞧着六七岁大真实年龄只会更大上三四岁的孩子没有跌倒,游鱼一般从公孙杨身侧分别滑过,见到刘妮容的讶异,公孙杨轻笑道:“不过是丢了几两碎银,这在边境叫做进山拜桩子,是常有的事情,若是不给,这些孩子后头有盘根交错的地头蛇,就等于打了他们的脸面,少不得被一大群人当面讹诈,不过也不能给太多,出门在外,少有捎带太多黄白物的傻子,一旦被当做可宰的肥羊,更麻烦。”
顺着公孙杨隐蔽的眼神方向,刘妮容果真看到街道拐角处一名满身痞气的中年壮汉,从一个孩子手中接过从这边顺手牵走的钱袋,掂量了一番,与刘妮容对视,手臂刺青狰狞的壮汉脸se也毫无变换,反而不耐烦地打了个滚蛋的手势。
刘妮容哭笑不得,与公孙杨低声说道:“在雁回关,当贼的都这么豪气?”
脚步瘸拐的公孙杨笑道:“在这里,当官的当兵的,都是过街老鼠,当贼当匪的才是大爷。”
公孙杨犹豫了一下,说道:“小姐,此地不宜久留,可老头子上次在倒马关以为必死,不想让陪了自己大半辈子的牛角弓被人拉开,就自己绷断了弓弦,弓弦特制,材料只有在这边境才找得到,店面不易被寻见。”
刘妮容点头道:“不碍事,公孙叔叔自去寻找弦丝即可,我们约好一个时辰在城门口相见,行吗?”
公孙杨考虑了一下,叮嘱道:“小姐记得不要进那些生意冷淡的店铺,这些铺子多半大有靠山才能在雁回关扎根,挣的都是大银子,常人不好打交道。还有,在雁回关这种地方买东西,自然要比在别的地方破费银子许多,这个钱心疼不得,你越是讨价还价,那些jing明到骨子里的商贾越是往贵了卖,他们在那儿把价格喊破天都不觉着腰疼的。再就是在这座雁回关,虽说遇到大事力求能忍则忍,但切不可行路低头,露了怯,在靠拳头吃饭的边境,很容易招来欺软怕硬的苍蝇,这些角se,鼻子比狗好,眼睛比鹰毒。”
刘妮容都记在心中,公孙杨走之前附加了一句:“如果一个时辰后没有见到我,你们就别等。”
刘妮容刚要说话,公孙杨摆摆手,一言不发径直离开。
不说还好,几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鱼龙帮青壮听到一大通告诫后,马上缩头缩脑,让刘妮容看到后气不打一处来,唯有徐凤年脸se平静站在她身旁,既有当初引来貂覆额女子兴致的招苍蝇潜质,也有震慑一些蛇鼠的能耐,毕竟敢进雁回关的公子哥,总不可能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士子,吃饱了撑着活得腻歪了才会来边境负笈游学,先前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