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璟苦笑,“师父,不是妘姝神女不好,是我自己……”
“我知道。”北辰璟还没说完就被西樵仙翁打断了,他继续道,“可是阿妍那丫头你也看见了,这心呐就只系在了楼云修身上,你放手也好不放手也好,她都不知道。当初我也想过撮合你俩,还想着趁着阿妍丫头记忆没恢复让你先下手为强,可这不一样没用么。”
“师父,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没有去打扰阿妍和楼云修的想法。我只是放不下,忘不了。”
西樵仙翁见此也没有打太极的心情了,走到旁边的小桌子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示意北辰璟坐过来,北辰璟走过来师徒俩相对而坐。
“你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就是在折磨自己。”西樵仙翁恨不得把北辰璟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这么死脑筋,“阿璟,你就是在自己钻牛角尖,你尝试着退出来看看周围你才能发现这世界还大得很,你自己从来都不走出来,谈何放下和忘记?沧溟仙境那大片梅林还在吧?听师父的话,你把它撤了,撤了之后你才能走出来。”
“师父,我……”北辰璟张口想要说拒绝的话,西樵仙翁一个眼刀瞪着他,“你不撤老头子我亲自去帮你铲平。”
北辰璟嗫嚅了几下唇瓣,默默地低下了头,没说答应也没说拒绝。
西樵仙翁也知道不应该逼的太紧,于是又道,“这世上从来没有牢不可破的监狱,只有你自己画地为牢,你自己囚禁自己倒没什么,可你想过身边这些关心的人没有,师父已经这把年纪了,不知道哪天就化作一缕青烟在这天地间连片衣角都不会留下,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你了。你若想得开,师父走的放心;你若想不开,师父也没有办法,顶多是死不瞑目,回头你沧溟仙境孤魂游走可别怪为师。”
北辰璟对西樵仙翁这一番胡话连篇简直哭笑不得,却也知道西樵仙翁说的是真的,他父母早亡,是师父一手将他拉扯大的,如果连自己如父如师的西樵仙翁都辜负,他谈何为神?
于是北辰璟沉默半响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
西樵仙翁满意地点点头,以往劝说他都在意,这一次西樵仙翁知道北辰璟是真的听进去了,转眼望了一圈却见妘姝神女还没有回来,他皱眉,“这妘姝丫头怎么还没回来?”
北辰璟顺着杆子连忙起身道,“我去找找。”
北辰璟几乎将后山整个山头甚至将附近的几座山都给找了一遍,愣是没找到妘姝神女,她不是个让人担心的姑娘,如果不是被什么困住了绝不可能不回来说一声,直到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或许妘姝神女出事了,眼看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白日里的西樵山安静祥和影影绰绰绵延一片群山美不胜收,可是一到晚上,各种潜伏的吃人野兽就开始跑出来了,北辰璟在西樵山过完了整个童年,对西樵山可谓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事实上妘姝神女确实是被困住了,西樵山接连好几片山脉,古树遮天蔽日,丛林深处幽深宁静,妘姝神女自小在九重天长大,九重天虽然也在山巅,但早已经被神族铲平了,只能远远地看见绵延群山起伏,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贴近大山,又知道西樵仙翁和北辰璟要说的事情定然与她有关,心情难免有几分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