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锦之所以没有着急的下去骑马追赶,反倒是颓然坐了下来,是因为她知道,他们已经离开两个多时辰了,应该很难追上了。
再者说,即便是能够追上,他们肯定也是已经出了城的,石勒已经下令,通知守城兵士不得让公主出城,所以她也就只有坐而兴叹。
原本石锦昨天晚上就想赶来,却是被父王派人看守住了,就连都勒昨晚也是在石府过得夜,可能是怕会有意外发生吧。
也正是因为如此,昨天晚上,司马玉前去邀请语蝉的时候,才未曾被府上的人察觉。
国师不在,没有人能够察觉到司马玉的悄然所至,轻声回返。
等到早上的时候,石锦也是早早的就起来了,但仍然是没有机会能够走脱。
吃早饭的时候,石锦就发现,不光是自己,就连语蝉也在,同时在场的还有哲轩。
早饭之后,石锦夫妇,语蝉二人,就一直陪着石勒、国师在后花园谈话。
不过却只有石勒和都勒之间的交谈,他们四人则是在一旁倾听,即便是不听,也是不能离开。
直到中午午时,石勒才开口应允,他们四人不必继续留守此处,可以自由活动了。
得令之后,石锦急忙来到马厩,骑马就奔客栈而来,不过却还是晚了,晚的不是一步、两步,而是两个多时辰。
反观石锦,此刻坐在床上,脑海里却是丹青在时的画面,待歪头看到床上空空如也的情景之后,她方才清醒过来,丹青真的已经离开了。
既成事实,就要面对,即便是不愿承受,却终究是要承受的,石锦最后探手抚摸了一下床头,便起身迈步离开了房间,这个丹青曾经居住过的房间。
来到楼下之后,石锦出声吩咐客栈的掌柜,楼上丹青所居住过的那处房间,任何人不得擅动,让它一直保持着现在的状态。
明知道丹青再次来到的希望很是渺茫,石锦却还是希望,在以后的时间,有那么一天,丹青能够再次回到他曾经居住过的这个房间,然后发现一切如旧,就好像是他未曾离开过。
从客栈出来之后,石锦就又快马赶回府里,因为还要给父王送行。
石勒一行是午时一刻启程,随之一起走的,还有国师,王语蝉,毛哲轩。
原本在听到语蝉也走的时候,石锦就出言反对了,奈何竟然是语蝉自己的意思,她也就只好作罢。
石锦虽然是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但她却也是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哲轩曾经给国师许下的承诺。如今,丹青已经安然无恙,他又怎么能不兑现自己的承诺。
等到石锦来到石府的时候,发现众人已经是准备妥当,整装待发。
石锦慌忙的翻身下马,来到一处红幔遮掩的车窗前,不待对方同意,直接拉开红幔举目内视。
随后,石锦便发现语蝉果然已是在这车上安坐,明知不会有什么效果,却依然开口劝道:“怎么?你真要跟着他们一起走啊?他们要去的地方可是战场,你也可以留下,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的。”
“谢谢妹妹的好意,我已经决定了,妹妹就不要再行劝导了。”看到石锦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语蝉并没有感到惊讶。
“跟我还客气什么,既然姐姐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路上多保重,到了那里也一定要小心,照顾好自己。”见语蝉的称谓如此,石锦便已知劝也无用。
“知道了,你也一样,他走了吗?”说到这里栈的方向望去。
虽然明知道那里已是人去楼空,语蝉还是情不自禁看向了那里。
“是,他已经走了。我去给父王说几句话,就不陪你了。”石锦知道语蝉所问的是谁,随即出声答道。
随后,石锦放下了车帘,来到了石勒的面前,与之进行了一番寒暄道别的交谈。
虽然石勒所做的一些事情,让石锦很是生气,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即便违背了她自己的意愿,她也就只有接受的份。
眼看时辰已到,都勒便催促石勒上了车,随后这一行人便也是启程出发了。
……
历经七天的劳途奔波,丹青一行在腊月二十八这天下午,终于是回到了建康。
进城之后,马腾云便和丹青等人分道而行,前去皇宫禀报详情去了。
司马玉没有返回棋香苑,而是随同丹青一起,直接去了上官家。
任飞扬自然也就是跟随丹青一起了。
经历了七天时间的缓解,马建丽心中的怒气依然是不复存在,所以,在知道任飞扬跟着丹青一起去上官家的时候,她也是想着一起前去的。
奈何毕竟是小儿年纪,离开家这么长时间,马建丽念母心切,加上她已大概知道了任飞扬的心思,所以就没有与之同行,而是直接回家去了。
驱赶着马车来到上官府宅的门外停下,丹青率先跳下车,疾步来到了府门之前,原本着急举起想要敲门的手,却是突然间又停在了半空。
“怎么?这都到家门口了,你怎么反倒犹豫起来了呢?”随后下车的司马玉,看到丹青的动作,便启口说道。
“怎么了?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任飞扬看到丹青的动作,心中更多的则是不解。
他不明白,这回到家了,丹青兄为什么不叫门呢?
闻听身后二人的言语,丹青也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停留在半空的手掌终于是朝着那门板的方向落下。
只是片刻,也可以说是瞬息,院内便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