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盛夏的季节,行宫中的梧桐树长势正好,但是也有一些颜色鲜艳的树叶从枝头上坠落下来,落到泥土里最后也变成泥土的一部分。
所有的赵军听到奉圣谕、全军投降的时候,有的人丢掉手里的兵器,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有的人趴在地上放声大哭,有的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痴傻掉了一样;还有的人,闭上眼睛,靠在地上,拿面甲遮住脸……
将台上,扶苏看到城中赤红色的“洋流”涌动,在听着那哭喊的声音,就说道:“无双,跟着朕进城去。”
周市等人在大军中等着皇帝,军中能排得上号的武将,全部都汇聚到了皇帝身边,按照各自的爵位和官职列队。
跟在扶苏右边的是秦王赢无双,左边的是镇国侯蒙恬蒙大将军,扶苏看了一眼蒙恬身上的血渍,伸手将蒙恬的头盔摘了下来,看着蒙恬已经过半的白,他本想伸手拍了一下蒙老将军的肩膀,却觉得这个动作过于轻佻,于是扶苏捏起拳头,在自己肩头上重重的捶了一下。
铿锵有力!
这军礼,蒙恬觉得比皇帝加封自己镇国侯的时候,他还觉得开心和激动。
“陛下!”周市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家马车,或许所有的人都觉得,赵国乃是秦国在北方最强大的敌人;赵国一灭,秦国的国土就可以扩张近乎一倍有余!
这样的受降仪式,自然应该要慎重一些,或者换言之,就是要展现大国之风。
扶苏看了看马车,有车盖,四面八方都通透,也算是富贵人家才能做的了得的车辇,当然和皇帝那等显示尊贵身份的帝辇比起来,简直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不过现在条件有限,扶苏也就登上马车,周市亲自站在前头,为皇帝驾车,从赵军降卒中间穿过。
有谁见过数十万人同时跪在地上的场面?
车轱辘嘎吱嘎吱地响着,从血水和死尸身上碾压过去;直到这个时候,无论是赵军,还是秦军,从疯狂的杀戮中回过神来,都有终身处于地域中的错觉。
护着皇帝车辇的武夫紧张到了极致,好在所有的人赵军都是跪着的,没有人出半点声响。
士气成为了两军决战无比关键的东西。
赵国皇帝行宫外,皇帝的禁卫军统领领着武夫们跪在行宫外,手里的兵器全部丢作一堆,以此来表示臣服和归顺。
蒙恬骑着马走上前去,大声问道:“朱元璋何在?”
“皇上在行宫中。”
“嗯?”蒙恬的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小,禁卫军统领立刻道:“朱元璋在小人身后府门中,这就带路。”
扶苏缓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一干武夫就匆匆走进府门中。
禁卫军统领领着扶苏他们来到了正厅,远远的就可以看到两个人在大殿中对坐着,这统领正要说话,扶苏挥了一下手,示意他退下。
蒙恬领着一干武夫走了进去,确认没有危险以后,这才转头示意皇帝走进去。
朱元璋抬眼看着扶苏,刘基端起来酒壶给朱元璋斟满了酒水,然后也给自己斟满酒水。
“赢皇很年轻啊。”朱元璋端着酒盏,笑着说道。
扶苏道:“当年一别,没有想到你我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见面。”
“你赢了,希望你做一个好皇帝。”朱元璋端起酒盏来,一饮而尽,嘴角微微留着一些残酒,一丝残笑。
刘基大笑三声,什么话都没有说,同样端起来酒盏来,一饮而尽。
扶苏漠然的看着君臣两人倒在案桌上,殷红的鲜血从两人的眼角、鼻孔、耳朵里边缓缓的流淌了出来。
蒙恬正要走上前去,却被扶苏挥手制止住了。
“一把火将这里烧了。”扶苏转头走了出去,周市等人自然也看到了大厅里边的情况。
走了出来以后,扶苏转头看到了那一片长势正好的海棠,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快的向着外边走了出去。
大火飞快地燃烧起来,秦军的武夫合力之下,将周围的房屋全部都推倒了,防止火势扩散开来。
城中的百姓还是躲在家中,不敢出门,最多也就是对着门缝里看一看,然后又战战兢兢的躲在船底下。
皇帝重新登上了车辇,白起等武将都纷纷围了过来,询问赵国俘虏该怎么处置。
“先统计一下人数。”扶苏站在车架边上,“告诉他们愿意留下来当兵的,就留下来,把我们军中对于兵士的待遇说给他们听,百夫长以上的官职,全部换掉……”
扶苏想了想,道:“姜尚,这事情交给你来做,白起陪着朕走走。”
周市赶紧从一边上让开来位置,白起等上车辇,姜尚拱手行礼。
本来按照以往的规矩,赵军投降了,那身上就不能携带兵器,就算是要重新整编进入秦军,也需要现将兵器上缴,然后才能重新领到兵器。
不过扶苏觉得这些赵军在见识到了秦军的力量以后,是不可能兵变,自己只要告诉他们能活下去,而且会活的比以前好,相信不会有多少人愿意给刚刚覆灭的赵国陪葬。
能为赵国,愿意为赵国陪葬的人,都已经在正厅中焚化成为了飞灰。
“陛下雄韬武略,古今未有一人能及,是乃是万世不出的圣君。”
扶苏道:“只是三军将士效命疆场,朕还是很清楚的;眼下赵国只剩下了桐丘和霍人城两处,霍人城被围得如同铁桶,朕有意招降陈庆之;桐丘那边,朕已经下诏叫薛仁贵领军攻取,现在巨鹿这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