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柳叶小船不住地向他们靠近,湖中的四个人面色都不太好看,但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办法。
当那些小船靠近到离他们不过十来米的时候,上面的蛮人忽然出手,将手中拿着的东西用往他们抛了过来。
“放肆!”南宫瑕看到那东西,不由破口骂了出来,他虽然江湖上打混日久,可骨子里毕竟是天曜的皇子,而那些蛮人扔出来的东西竟然是捕鱼和打猎野兽时所用到的网子。
这岂不是把他们当成畜牲一样了?这种侮辱,南宫瑕如何受得了?
此时阮烟罗醒了,能自己浮在手中,他也腾出了手,只见空中银光一闪,最先罩住他们的网子立时便被划成两截,落到了水中。
旁边颜风、卫流以及许朗都在做着同样的动作,然而他们的动作再快,也比不过对方的人多,而且网子破了之后落在水面上,也大大阻碍了他们的行动。
众人渐渐被网子绊住,而船上的人又拿了许多竹竿出来,都向着阮烟罗而来。
“可恶!”南宫瑕手下分毫也不容情,扯着竹竿就将人拽下水来,劲力更是顺着竹竿送去,顷刻就要了人的性命。
到了此时,半分也容不得手软,颜风本来就是司暗杀的,也与南宫瑕一样,只管护在阮烟罗周围,只片刻间,水面上就落了一片尸体。
卫流和许朗离得离阮烟罗较远,攻击他们的人倒是不多,许朗对阮烟罗向来不待见,也不可能去救他,而卫流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偶尔挥开到了自己附近的人,并没有采取什么太多的动作。
这些蛮人都是奔着阮烟罗来的,口中还叫着圣女,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要阮烟罗做什么呢?
阮烟罗泡在冰水里,能够维持着自己不沉下去都要用尽了全力,哪里还有力气做别的事情,只被南宫瑕和颜风扯来扯去,只觉得头都要被转晕了。
大长老见他们这么多人,可是半天奈何不了他们四个人,心头不由也急了,大声叫道:“下水!把圣女带过来!”
“大长老!”旁边的人立刻惊声大叫:“不能下啊,那水中……”
“闭嘴!”大长老厉声就喝:“哪有那么容易就醒,只要我们动作快些,不会惊到的。”
那长老还要再说什么话,看着大长老严厉的面容终究没敢说出口,可是脸上还是一片惊恐之色。
蛮人对圣湖,敬有之,畏亦有之,而这畏,从来都是口耳相传,除了有数的几个人之外,就再没有人知道了。
但凡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却无不从骨子里生出恐惧。
那些普通的蛮族兵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是他们也是世世代代都被教育着,要对圣湖保持绝对的尊敬,无论如何都不可下湖玷污了圣湖之水的纯净。这几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圣湖湖水中的人,除了圣女之外,也都是要被全部处决掉的。
可是现在大长老居然叫他们下湖?
不会是听错了吧?许多人都困惑了,转头去看大长老,大长老沉着面色,再次喝道:“下湖!你们是为子救圣女,圣湖不会责怪你们的!”
在蛮族中,圣女和长老会就是天的代言人,圣女不在,大长老就是最有权威的人,此时大长老这样说了,他们立刻就再没有什么犹豫,扑通扑通地跳下湖去。
原本他们在船上的时候,虽然也有些棘手,可是毕竟不能近距离地接触到南宫瑕等人,所以他们也还能应付,可是如今他们跳下了湖,手脚纠缠下来,就算他们再厉害,也敌不过这么多人,立刻就陷入了困境,连阮烟罗都被几个蛮族兵抓住了胳膊衣服。
“放开她!”南宫瑕怒了,厉声大吼,仅剩的一只胳膊一拳击出,竟硬生生地在一个蛮族兵透体而过,一瞬间,鲜红的血水立刻在周围蔓延开来。
之前虽然也有死伤,可是大都是被劲力所伤,并没有什么血迹,现在血迹在莹蓝的湖水上晕染开,立刻就显出一副既美艳又诡异的画面来。
“血!”方才提醒大长老的那个长老立刻惊声大叫起来,大长老的面色也苍白起来,可是此时做什么来不及了,他极力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喝道:“动作快点,快把圣女救上来!”
众士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长老的声音这么紧张,可是多年来听从命令的习惯还是让他们立刻加快了速度,紧紧抓着阮烟罗的手脚。
阮烟罗体力早已透支,根本动弹不得,卫流蹙着眉,正在想要不要再救这个女人一次,忽然之间,抓着阮烟罗胳膊的一个蛮族兵嗖地一声,一下子从水面上消失,就像是被绑了铁块一样,顷刻间沉入了水中。
“醒了,醒了!魔兰醒了!”那个一直都在担惊受怕的长老终于再也经受不住心里的压力,猛地嘶喊出来。
魔兰,蛮族历史里的恶梦,蛮族人当年迁到这片地方来的时候,这片水域还十分广大,大到他们除了用船渡过之外别无他法。
在那场泅渡中,他们遭遇到了可怕到极点的袭击,在对子民们说的时候,他们都说是遇到了凶兽的袭击,可是其实不是凶兽,而是凶花,那就是这株魔兰。
没有人知道这株魔兰究竟有多大,它几乎遍布整个湖底,除去最中心这朵硕大的,带着蓝色冰晶质感的花朵之外,在这朵花朵的掩盖之下,潜藏着无数个细小的枝条,这些细小的枝条平日里蜷缩在主枝干上或者睡在湖底的泥巴里,可是一旦遇到鲜血的刺激就会苏醒,在他们枝条的尽头,会绽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