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安旭说完,阮烟罗心头的古怪之意更浓了,而且产生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我与爹爹已经去那里看过一次了。”安旭说道,面上露出几分困惑之色:“按照典籍上所说,那花朵十分巨大,站在湖边就能看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和爹爹在湖边绕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我想是不是因为什么原因,那花沉到了水下去,我们身边的人没有特别善水的,所以这才来找凌王妃,希望王妃能派些人过去看看,若是能找到那药,也算是让我赎了之前的过错,让我求一个安心。”
“你们看不到那花了。”阮烟罗叹道,向颜明使了个眼色,让颜明把在那里发生的事情捡着能说的说了一遍。
听到阮烟罗他们早就到了圣湖,还把那花给炸了,安旭大张着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来找阮烟罗,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身边的人的确没有特别善水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典籍里将那湖说的十分凶险,以他身边的人,明显是没办法应付的,所以他也不得不来借阮烟罗的力。
否则的话,若是他能够自己找到那药再送过来,岂不是更体现他的诚意。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阮烟罗和他身边的人竟然这么彪悍,不仅去过了那里,还把花都炸了。
“我炸了那花,那你所说的药……”阮烟罗蹙着眉。(
“无妨!”安旭连忙说道:“那药在花朵的根茎里,深埋在地底,虽然炸了上面的花,可是底下的妨碍应该是不大的。”
阮烟罗听了这话才稍稍放了点心,当时在那里的时候怎么会想得到那花竟然是兰月的解药?若是那解药因此而受了损失,她才会后悔莫及呢。
知道了能治兰月身体的药是什么,又知道了在什么地方,房间中的气氛便轻松了一些,就连兰月看着安旭,也没有那么苦大仇深了。
不过虽然如此,安旭也知道他在这里并不是个受欢迎的人,略坐了坐,就起身告辞了。
他走了之后,南宫柔凑到阮烟罗的面前,拉着她的胳膊说道:“烟罗姐姐,安旭太子这次真的为了兰月姐姐的病花了好大的心思呢。”
她抬头看着阮烟罗,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眼睛里几乎写满了“原谅他吧”这几个字。
阮烟罗微笑,却没有说话。
有的时候,不是认个错就能得到原谅,就像是法律中一个叫做中止犯的概念,他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在犯罪过程中,如果中途中止了犯罪,并不因为他停止犯罪就可以当然的免除刑罚,而必须还要阻止犯罪后果的发生。
比如说,一个人想放火,点了火之后忽然又后悔了,于是转身离开,可是,如果他没有把火灭掉,火依然把房子烧毁了,那么,他凭什么可以免除处罚呢?
就如安旭这样,他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如果不能把这种结果消除掉,那根本就没有原谅的基础。
所以虽然知道南宫柔是想为安旭求情,可是阮烟罗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好在南宫柔虽然单纯,却并不是一点没有眼色,她看着阮烟罗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情急不得,因此说了一句之后,也就不再说了。
柯敬之开口问道:“凌王妃打算什么时候去找那种药?”
如今蛮族虽然名义上属于卫流,可是事实上他不过是调空了蛮族的兵力,而并没有什么人驻守在蛮族,阮烟罗如果想要去圣湖,还是挺简单的一件事情。
阮烟罗沉默了片刻说道:“等到瑾王三七以后吧。”
时间过的这样快,好像不过是一眨眼,可是南宫瑾离开他们却已经快要二十天了,三七的日子,就在后天。
柯敬之也听说了西凉发生的事情,他沉默了片刻说道:“就算是我在那里,也不会比凌王妃做的更好。”
没有华丽的言辞和处心积虑的安慰,柯敬之好像只是平心而论地评价了一下这件事情,可是阮烟罗却奇异地觉得被抚慰了。
柯敬之是谁?是整个大陆都承认的大将军王,是天生就要打仗的,而且他向来中正,不会轻易阿谀奉承,可是现在他说,就算他在那里,也不会做得更好。
虽然知道柯敬之必然是有几分安慰自己的意思,可是听到这样的话,还是让阮烟罗的心情好了一点。
她点点头说道:“多谢柯将军。”
柯敬之不说,但这份想要安慰她的心意,还是要谢的。
柯敬之沉默了片刻,说道:“凌王妃去圣湖的时候,还请告知我一声,我反正近来无事,也想去蛮族的圣湖见识一番。”
邯国虽然和蛮族相邻,可是柯敬之是蛮族的中流砥柱,轻易离不开,自然也没有机会去蛮族见识一番。
虽然这个理由也说的过去,可是柯敬之的为人,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见识一下跑这么一趟,他之所以要跟去,只怕是要亲自看着取药的过程,甚至亲自下水,好为安旭赎一份罪孽。
他就是这样的人,口中不说,但所有的一切,早就已经做出来了。
这份心意,阮烟罗不想拂,而且南宫柔和柯敬之都想要让她原谅安旭,如果那个药真的对兰月有用,安旭当年也不过是个孩子,又是为了救他的母后,就是原谅一次,又有什么呢。
念头闪过,便点了点头,说道:“好,到时候一定通知柯将军。”
柯敬之点了点头,对南宫柔说道:“柔儿,长安该醒来了,你去看看他,省得他醒来了又要闹。”
一听到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