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嘴巴。
其实刚才那些,并不是她想说的,只是灵光一闪,忽然间弄明白了自己穿越的真相,所以忍不住一口气说了出来。
看着老神仙和南宫凌两张同样难看的面色,她也知道,她说的太多了,而她说的这些,和她要做的事情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再次深呼吸一下,平定了心头的思绪,阮烟罗对着老神仙轻声说道:“所以,其实阿流是可以活下去的是吗?”
在她的那个空间里,有太多的身体活着,但意识却死亡了的事情,也就是植物人或者脑死亡。人进入了这种状态,已经很难再给他一个生物学上的定义,确切地去说他究竟是活着,还是死去。
可是卫流现在只剩下一缕魂根,却是正适合这种状态,阮烟罗不知道魂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也许进入到人的身体里以后,就像她前世在到的一样,会退化到小时候,或者失忆?
而与那些不同的,是老神仙说过,魂根之所以叫作根,是因为,他是可以自己生长的,至于长成什么样,就全看它生长时的环境,还有遇到的人与事。
所有的一切都推翻重来,可是卫流活着,阮烟罗相信,如卫流这样的男子,必有世界上最坚定的灵魂,无论再重来几次,都一定可以成长成卫流的样子。
老神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丫头,无知是福,祸从口出。”
阮烟罗抿了抿唇,执着地问道:“老神仙,阿流真的是有机会的,对不对?”
到了这种地步,阮烟罗已经不是在问老神仙,而是肯定地说这句话。
老神仙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那……”阮烟罗欲言又止,目光灼灼地盯着老神仙。
“老夫若是不肯,又岂会来这一趟。”老神仙说道:“那颗珠子,若是在你的手里,也不过是颗珠子而已。”
阮烟罗心头大喜,慌忙双手将珠子奉上,切声道:“请老神仙成全。”
老神仙伸手去拿珠子的时候,阮烟罗又说道:“老神仙,我还有一个请求。”
老神仙眼睛一瞪,说道:“这种事情老夫都为你做了,你还想干什么?知足不知足?”
阮烟罗忽略掉老神仙要吃人一样的眼神,坚决地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口:“老神仙,我想看看阿流的归宿。”
对于那个世界,她已然并无更多的留恋,可是卫流究竟到了哪个世界,又落在了什么样的人身体里面,不亲眼看一看,她总是不能安心。
老神仙盯着阮烟罗,简直被她的得寸进尺气的七窍生烟,但阮烟罗毫不退让的和他对视着,似乎不达目的就不打算放他走似的。
一旁的南宫凌虽然不说话,但以他的习惯,必然是想都不想就护着阮烟罗的。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老神仙终于妥协了,说道:“行吧行吧,就让你看一眼!”
人都答应帮她送过去了,她本来又是那边来的,再看一眼,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阮烟罗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如果不是南宫凌在旁边,只怕就要过去一口亲上去了,对着老神仙殷勤地拍马屁:“我就知道老神仙你是最好的神仙。”
老神仙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但对于这个马屁,还是十分受用的。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老神仙不客气的要了酒菜过来,像是泻愤似的大吃大喝了一顿,等到月上当空,他带着南宫凌和阮烟罗一起走进一间让他们提前准备好的干净房间里,伸手一抛,将珠子扔在半空,然后接连做了几个手势,阮烟罗眼见着星月的光线随着老神仙的手势如有实质一般入了珠子里面,发出一阵流光华彩般的色泽。
老神仙面色凝重,不时地对着珠子念念有词,他的神色庄严而肃穆,纵然南宫凌和阮烟罗总是叫他老神棍,可是此时此刻,二人却同时生出一股圣洁的感觉来,也许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老神仙。
随着星月光芒的进入,珠子开始在半空中飞速地旋转起来,并且速度越来越快,与此相对应的,老神仙的手势和低语也越来越快,终于,当星月光芒将珠子灌注到极点,似乎再多一丝都会炸开的时候,老神仙的手猛地往窗外一指,疾声喝道:“去!”
一道耀眼的流光滑过,刺的阮烟罗几乎张不开眼睛,而南宫凌虽然能够张开眼睛,看到的,也不过是那珠子犹如鬼魅一般,在半空中突然便消失了。
老神仙此时已经出了一头的汗水,他擦了擦,手在空中随手一划,拉出一道水波般的镜子,说道:“你们自己看吧。”
水波荡漾,渐渐浮现出一副阮烟罗极为熟悉的画面来。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床边林林总总摆着十几种仪器,红红绿绿地闪烁着指示灯,即使隔着屏幕,阮烟罗似乎也能闻到空气中刺鼻的药水味。
医院,而且是她那个时代的医院。
纵然已经决定了要留下来,看到之前自己那个世界的东西,阮烟罗还是忍不住有种熟悉和恍如隔世的感觉。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那是个年轻的男子,他大概已经躺了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面色有些苍白,也有些虚弱,可是即便这样,仍能看出眉眼间的清俊。
“阿流……”阮烟罗低声轻叫,下意识向镜面走进了两步。
镜像中的那个男子,居然和卫流有五分相似。
那个男子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阮烟罗叫他的声音,原本十分平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