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优美的乐声,数十对男女从柱后踏着舞步悠然而出。
华尔滋,舞中的皇者,身体接触或许与这个时代的观念格格不入,可是谁也不能否认这支舞蹈天生的优雅与美丽。
这数十对人身上的服装都是阮烟罗特制的,男子身上都穿着与南宫凌相似样式的衣服,只是在颜色和细节上有所不同,没有南宫凌身上的那件精致华贵,女子则都穿着大摆华丽舞裙,这群子当然不会像欧洲宫廷一般露肩露背,可是也都做了改装,裙幅更宽大,面料也更轻,当女子被自己的男伴们带着转起圈的时候,飘逸的裙摆随着空气的波动扬起,就如一朵朵盛放在火光夜色中的花朵。
这样优美的音乐,这样轻快的舞蹈,南宫凌嘴角忍不住就向上翘了起来。他与阮烟罗时常谈起她那个时代的事情,可是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却委实还是第一次。
他忍不住就迈步往前走去。
在这条通道上铺了一张鲜艳的红毯,跳舞的人都在红毯上旋转,只是偶尔交换位置,可是却迟迟不见阮烟罗的踪影。
可是南宫凌知道,阮烟罗一定就在这些人群的后方,红毯的尽头等着他,无论是他的直觉,还是以前阮烟罗告诉他的事情,都这样告诉他。
南宫凌迈步向前,看到他过来,原本占据着红毯的舞者便默契地旋到一边,为他让开道路。
就摩西分开红海一般,南宫凌所过之处,衣摆飘摇,次第为他让开道路,这一条道路,南宫凌走的百感交集,他觉得就好像是走过了自己与阮烟罗并不算长久,却波折重重的过往。
这一道一道的坎好像永远没有穷尽的时候,可是只要坚定的前行,他知道,他终将在路的尽头,得到他最想要的珍宝。
终于走到最后,南宫瑜携着自己从乐坊里挑来的舞伴,本来是想给南宫凌使个绊子的,可是看到南宫凌面上近乎虔诚的神态,他忽然间就什么也不想做了。
南宫凌的眼睛里,现在恐怕根本就没有看到他吧,他可能更没有发现,这一对一对的舞者,全部都是他熟悉的人,甚至,是最亲近的那些人。
在经过阮烟罗近乎魔鬼式的训练,他们这些人,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掌握华尔滋的技巧,并且排演出这么完美的一场通路。这些人里,甚至连南宫瑕都没有逃过,阮烟罗原话很简单:“谁说跳舞一定要手搭着手了?搂脖子不也是一样的?”
在她的那个时代,这反而是更亲密的做法呢。
拽着自己的舞伴一个完美的旋转,南宫瑜闪身到了一边,终于露出了红毯另一端真正的主角。
阮烟罗今天穿着一件极精美的长裙,颜色和南宫凌的一样,也是同样的紫金色。
高贵的紫,尊贵的金,没有什么比这两个颜色,更能代表比曜帝国帝后这两个人至高无上的身份。
当然,也是因为这个颜色,是最能衬托出南宫凌妖孽气质的颜色。
阮烟罗站在红毯的尽头,微笑地看着南宫凌,她就那么站着,安安静静的,可是南宫凌却觉得他今天躁动了一天的心,在一瞬之间宁静了下来。
是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有多少不安和不确定,可是只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那便是,那个女子会在某个地方等着他,只等着他。
南宫凌抑制不住眼中的笑意,黑眸深深地望进阮烟罗的眼睛里去。
阮烟罗一直笑着,她费了好大的心思布置今天的一切,只要南宫凌能高兴就好。
当南宫凌走近,她忽然提起裙摆,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然后对着南宫凌伸出一只手说道:“尊贵的凌殿下,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虽然邀请通常都应该是男士做的事情,可是阮烟罗才不在乎呢,而且,今天可是南宫凌的生日,自然是她来邀请他的。
南宫凌唇角的弧度扬的藏也藏不住,他含笑问道:“你就不怕我不会跳?”
阮烟罗挑挑眉,却没说话,这条路走过来这么长,还安排了那么多人帮他示范,如果南宫凌还是学不会,那才奇怪了呢。
这个男人的学习能力,可是连她都要羡慕嫉妒恨的。
看着阮烟罗的小模样,南宫凌的喜爱之意就如潮水一般四处蔓延,他反手握住阮烟罗的手,说道:“我生辰的第一支舞,就邀请夫人了,还请夫人赏脸。”
阮烟罗眉毛一挑,她以前闲着无聊当茶余饭后给南宫凌讲过舞会这档子事,比如寿星的第一支舞很重要,一般都会选有特别意义的人什么的,想不到南宫凌居然真的就记住了。
她扯着裙摆又是微微蹲了一下身,微笑说道:“不胜荣幸。”
乐声再一次响起,南宫凌手臂微微一收,就把阮烟罗拉入了怀中,极其自然地踏出第一步。
虽然舞步还是有些不熟练,可是步伐却是没有错的,而且只不过是几个音乐小节过去,南宫凌就已经可以踏的十分纯熟。
揽着阮烟罗的腰,带着他在舞池之中旋转,移动,两个人离得这么近,眼睛看着眼睛,目光缠着目光,呼吸与闻,那种感觉,竟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美好。
难怪阮烟罗对他说,舞蹈会在相爱的男女之间,催生最美妙的体验,那个时候他还不明白为什么,因为他从小到大看的舞蹈,都是宫中的舞伎在各种聚会上表演的,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舞还可以这么跳,而这样,似乎才是真正的舞蹈。
当他们两个人开始跳舞的时候,